血脉禁术最难破解,为何他在被凶残剥离?灵魂撕裂的剧痛,使他双手抓地仰天长嚎。
剥离他,却不伤君圣恒。
君召瑾眼角瞄董书兰和章亦玉,好一个忠心耿耿的奴才。对他虚与委蛇,只为这一刻。
何德何能!
卑鄙无耻的君圣恒何德何能!
君召瑾抬头望水盈,露出一丝苦笑:“水盈,你真以为自己的徒弟单纯吗?你可知他用蓝笛算计着你?当年……”
“我知道。”水盈语出惊人。
在场众人一愣,连蓝笛都没想到。
水盈摊手:“不难猜吧。老皇帝临死前将皇位传给他。除了交付手中势力,必然告诉他如何稳定朝局,为国谋划。他肯定说:‘不论用任何办法,困住水盈。不要让她去别国。’”
一个实力强劲的人,可以不为国效力。但不能放任去别的国家,成为敌人。
“对吧?阿笛。我们离开前,他单独找你说过话。”水盈抿唇歪头。
尽管她一直在问,其实早猜个大概。下旨封国师,又送玲珑堂。
企图不是很明显吗?
蓝笛颔:“他确实希望你待在玄灵国。但没有强迫你的意思,只是希望而已。”
水盈点点头:“不用说了,我懂。他这个皇帝当得真不容易,上位第一件事就是算计自己的师父。且乃老皇帝的遗命,不得不办。反正当时我打算和阿笛定居,有什么关系。”
看破不说破。她从见到阿笛那一刻起,便决定常伴君侧。
正好如皇上的意,何乐不为?
君召瑾渐渐回神,凄凉一笑:“是吗。我就知道会得到出乎意料的回答。”
出乎意料,也在意料之中。
不管是以前的水盈,还是现在的水盈。无论君圣恒如何使阴谋算计皆不会生气。
前者从未放在心上,后者半点不在意。多可悲啊。他和君圣恒。
越想在她心里留下印记,越被轻描淡写拂去。君家的人注定栽在她手上。
三千年前初遇水盈的他也好。或是五年前对她惊鸿一瞥的君圣恒,亦或者年少被惊艳一生的老皇帝。
宛如追寻阳光般,终生都在追赶。眼看着那道身影越来越远,却无法停止……
君召瑾的灵魂逐渐消散。
君圣恒缓缓接管身体,他直到父皇临死前才知晓……
四年前。
老皇帝驾崩前夕。
他被叫到皇榻前伺候:“父皇,你会好起来的。”
望着明黄的床帐,老皇帝似乎想起很遥远的过往:“当年朕和你一样,对她一见倾心。她强大、清冷,却不孤高。纯善,宁静。待在她身边无比舒服安宁,让人流连。”
这个她不用多说,君圣恒知道指的是谁。他没想到的是父子竟倾心一人。
“年少无知时,朕亦大言不惭言娶她为后。她只淡淡看着朕说‘不行’。朕问为什么,她回答‘此身已献天下苍生,无儿女私情’。朕以为是朕不够好,所以拼命学习。”
“琴棋书画,诗书礼乐,文韬武略。朕当时一股劲只想做到最好,期望能配得上她。可惜学得越多,越明白一个道理。有些人天生不会为情所困,因为他们心中装着大爱。”
老皇帝学成,满心欢喜去见水盈。却看她站在檐下,缥缈若流云,好似随时会消失在眼前。
不会为特别的谁驻足,也不会只庇护某一个地方。她的善看着世间万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