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外套递还给他。
沈知北接过穿上,降下车窗招呼来站在不远处随时待命的许保镖。
许保镖把顾观南抱下了车,将他推进屋里,就先下班了。
送走了许保镖,沈知北问顾观南:“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再睡?”
顾观南没有拒绝。
沈知北就推他进了餐厅。顾观南和沈知北出门前都没有吃饭,细心的吴管家就趁着顾观南在车上的补觉的时间叫厨房临时做了点宵夜。因为时间紧迫,厨房就煮了两碗面,但比起沈知北煮的清汤寡水的鸡蛋面要丰富很多,味道也好太多了。
沈知北早就饿了,加上今天帮顾观南小小地出了口气,心情大好,心情一好胃口都跟着打开了,将一大碗面吃了个干干净净。
反观顾观南,依然是那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胃口也不高,吃了几口就没动筷子了。
沈知北有些在意,就问他:“你是不是生病了?从刚才开始就没什么精神。”
顾观南摇摇头,放下筷子,表情有些嫌弃:“难吃。”
“不会吧。”沈知北听他这么说一瞬间有些怀疑自己的味觉,又尝了一口,为顾家大厨正名,“味道很好啊,比我烧得好吃多了。”
顾观南扭过脸,不以为然地嗤了一声,懒洋洋道:“困了,我要睡觉。”
沈知北快吃完最后几口,起身准备跟他进屋。
顾观南停下来问他:“你进来做什么?”
沈知北不明所以:“伺候你睡觉啊。”
顾观南表情无奈,视线盯着他的左手,问:“确定不是我伺候你?”
沈知北试着活动了一下左手,认真道:“已经不疼了,轻微的活动还是可以的。要不要洗澡?我给你放洗澡水吧。”说完他就要往浴室走去。
“沈知北。”顾观南叫住他。
沈知北停了下来,回身问:“怎么了?有什么事?”
顾观南抬起头,目光沉沉的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才轻声问他:“你刚才为什么要帮我出头?”
“为什么?”沈知北有些纳闷,“他欺负你啊,我帮你欺负回去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
“我们非亲非故怎么就成理所当然的事了?”顾观南放缓语,用略微低沉的声音问他,“你是在可怜我吗?”
沈知北在心里叹了口气,表情有些无奈:“你怎么又胡思乱想了,我不是给你解释过了了吗,我没有半点可怜你看不起你的意思。我真的只是看不惯他们那么欺负你,想帮你出一口气!”
顾观南脸色稍缓,又接着问他:“你是不是很好奇顾观昀当年是怎么欺负我的?”
沈知北沉默了几秒才低声道:“吴管家告诉过我了。”
顾观南却摇头说:“他知道的只是表象,你想知道顾观昀对我做过什么吗?”
顾观南的声音很平静,却让沈知北莫名地感到紧张,虽然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但他潜意识里抗拒知道。
于是他摇头,一个劲地说:“我不想知道,你还是别说了。”
顾观南却充耳不闻,突然俯身轻轻撩起了裤腿,平静道:”他们对我做的都在这里。”
他们?
沈知北很想问问另外的人是不是顾观意,但是接下来的事情让他震惊地根本没有思考的余地。
“这、这是……”
只见顾观南撩起的裤腿下面是一双比起常人略细的腿,皮肤很白,几乎是半透明的程度。腿型匀称修长,但因为常年缺乏运动,肌肉已经有些萎缩了,并不算好看。但震撼远不止于此。
最让沈知北接受不能的是那双细痩的双腿上各有一道刀疤。那是两道几乎从脚踝延伸至膝盖的刀疤,已经有些年头了,疤痕已经逐渐淡化,但形状和长度依然清晰可见。
沈知北轻轻抚上自己的左手。那道伤疤的形状和自己的几乎是一模样,显然也是用某种利刃划开。联想到顾观南刚才说的话,他心中巨震,激动问:“这是顾观昀做的?”
顾观南无声默认,面上情绪不变,淡淡道:“他们说废了的双腿是不会有知觉的,就算用刀割也不会觉得痛。他们想看看我的腿是不是真的废了。”
“所以,他们用刀割你的腿?”沈知北现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他死死盯着顾观南,直到看见对方轻轻点了一下头,心中瞬间有什么东西炸开一般,脸一沉,扭头就往外冲去。
顾观南伸手将他拽了回来,问他:“你要去哪?”
“我去废了顾观昀!”沈知北神情认真,眼神狠厉,似乎只要顾观南一松手,他立马就要杀到顾家老宅一般。
顾观南只好紧紧抓住他的手臂,语气有些无奈:“我跟你说这些不是让你去废了顾观昀。”
沈知北此刻已经快失去理智了:“那就去废了顾观意!凭什么他可以躲在国外屁事没有!你放开我!”
顾观南叹了口气,索性扣紧了沈知北的腰:“谁说他没事。一个断手一个断脚。”
沈知北一想起顾观昀的几乎没有下场的下场就有些不相信顾观南的话,问他:“断手,怎么了断法?别告诉我就是断了根骨头!”
“字面上的意思,”顾观南见他神情激动只好多解释了一句,“从小臂开始一只手没了。”
沈知北倒是不挣扎了,眯起眼睛看着顾观南:“也是车祸中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