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罗婶一早就给在外面的沈昂和葛云英通风报信了,所以沈知北一直等到了中午都没有瞧见夫妻俩的身影。
沈知北一早就知道沈昂这对滑头的夫妻不可能轻易让自己找到,所以特地空出了一整天的时间,耐心等着。
他们一直从上午等到下午了一点,没有等到沈昂和葛云英,反倒是把顾观南给等来了。
当薄旭给他打电话说他和老板正在沈家大门外的时候,沈知北还有些意外,呆了几秒才收了起身往外走。
这可把罗婶激动坏了,满心以为他要动身离开了,连忙跟上去,笑呵呵问:“沈先生要走了吗?”
沈知北笑而不语,径直朝大门口走去。
顾观南已经从车上下来了,正在大门口等着他。薄旭就站在他的身后,看见他出来了立马对他露出一个温柔无害的微笑。
沈知北站在门后面,透过镂空的雕花大门和顾观南对视,露出一个略显无奈的微笑:“不是说了我自己解决吗?”
顾观南只是面色平静地回望着他,并没有解释。倒是薄旭急忙凑上来,面不改色地说:“我们凑巧路过,路过。”
而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极有眼力见的许保镖已经打开大门,将自家老板迎了进来。
沈知北从薄旭手中接过轮椅,推着顾观南往里走,又问了一遍:“你究竟来做什么?”
体贴自家老板的薄助理又一次抢先回答:“真的只是路过。”
沈知北转头看了他一眼,薄助理便识地闭上了嘴,顺便拽着许保镖与他们两个拉远了距离。
沈知北这才转回头,空出一只手轻轻戳了戳顾观南的肩膀,催促:“说。”
“……”顾观南沉默半晌才挤出两个字,“路过。”
沈知北没忍住笑出了声,倒是暂且放过了他。
罗婶看见沈知北去而复返,甚至又带进来两个人,嘴角的笑意刚刚爬上眼角瞬间又耷拉了下来,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可等沈知北走近了,她又不得不继续扯起笑脸凑上去,问:“沈先生,这两位是?”
“我朋友。”沈知北随口解释了一句就推着顾观南进了屋,完全就是屋主人的架势。
罗婶也不敢表意见,只好继续点头哈腰赔笑脸。等他们一行人都进去之后,她从衣兜里偷偷拿出手机,准备给葛云英报个信。
沈知北却在这时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子,别有深意地看了眼罗婶手里那支没来得及藏起来的手机,嘴角轻轻扯起,不紧不慢地说:“别通风报信了,还是叫你家先生太太早点回来吧。早点把事情解决我也好早点走。”
罗婶一脸做坏事被抓现行的尴尬表情,讷讷地张着嘴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她正想要不要索性装做听不懂,又听沈知北接着往下说:“留下过夜我自己倒是无所谓的,不过你家主人怕是睡不着了,为了让大家今晚都能睡个好觉,就别让你家主人在外面吹冷风了。”
沈知北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罗婶哪还能再装做听不懂,只是尴尬地笑了笑,连连称是,连忙表示她现在就给太太打电话。说完还真的拨通了葛云英的电话。
沈知北没有让她去其他地方打,自己也没有避开的意思,于是罗婶只好硬着头皮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打完了这通电话。多余的话她也不敢乱说,只能告诉葛云英说家里又来客人了,正和沈知北一起等着,至于客人是谁,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反复问葛云英什么时候回来。
后来葛云英被问烦了,而且大概也是被罗婶的几句话挑起了好奇心,就说等会儿就回来。
其实沈昂和葛云英也清楚,沈知北之前这么长时间都没有现身,只是派了律师和他们交涉不是不敢出现,而是给他们的最后期限。如今他亲自上门了,说明他的耐心到头了,夫妻俩不管怎么躲沈知北有的是方法逼他们现身。夫妻俩一合计,反正缩头是一刀,伸头也是一刀,还不如大大方方地现身。
听说沈昂和葛云英就要回来了,罗婶总算松了口气,挂了电话就赶紧告诉了沈知北。
沈知北笑着点点头,又低下头和顾观南说起话:“推你去后院看看?”
顾观南冷淡地嗯了一声,自从进了沈家他的表情就又变回了严肃的冰块脸。
沈家的佣人原本就已经被沈知北带来的那位凶神恶煞的保镖吓得不轻,却不想又来一个看着更加不好惹的人。别看他坐在轮椅上,但是周身无法忽视的气场和危险的气息还是把所有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心脏跳动的频率都要比平时快上不少。
见沈知北推着那个俊美而危险的男人往后院走去,此时留在屋子里的佣人们赶紧鸟兽散状地退到角落里,生怕挡住他们的去路。
他们低下了头,在他们两人经过身边的时候下意识屏住了呼吸。等他们走过去了一个两个才敢抬头,无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害怕之色。
紧接着他们又看向沈知北。看着他一边推着轮椅往前走,一边微微弯腰面带笑容地和轮椅上的可怕男人说话,所有人都不禁重审视起了这个曾经作为傻子被他们欺负了十几年的年轻男人。
在如此可怕的男人面前都能从容自若的人在某种程度上而言是更加可怕的存在。他们家主人和如此可怕的沈知北斗,真的能斗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