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医说没有伤到骨头,只是软组织擦伤,但能让楚屹疼到忍不住说出来,这绝对不是普通的“软组织擦伤”。
白逸凡的视线再次落到涂了碘伏之后,青青紫紫的伤口上。
那里早就不流血了,但星星点点还留着血渍的伤口,昭示着当初的触目惊心。
心脏像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刺了一下,一种又酸又涩的情绪涌上来,胀满了他的胸膛。
白逸凡蹲下去,丰润的红。唇微微撅起,靠到他的伤口旁边,很轻地吹了一口气。
尔后,他抬起头来,眼含期待:“这样呢,这样有没有好一点?”
男生的唇依旧微微嘟着,这个动作让他白皙小巧的脸看起来更小了,几乎一手就可以掌控。
白炽灯将他浅色的眼瞳照得很亮,也将他眼里满满的担忧照得一清二楚。
“小时候,我每次不小心受伤了,哭着喊疼的时候,妈妈都会这样帮我吹一下伤口。”
他歪过头,“效果还不错,反正每次她吹完,我就真的觉得没那么痛了。”
“小白——”楚屹一时语滞。
他没想到白逸凡会突然提起他的母亲,自从那件事生之后,已经很多年没有从白逸凡嘴里听到“妈妈”这两个字了。
果然时间是最好的解药。
只要足够久,谁都能从里面走出来。
白逸凡翘了翘唇角:“不过长大了我就明白了,其实让我不痛的,不是那一口气,而是那一口气里带着的,母亲对我的爱。所以我也希望把我这份对你的关心和担心传达给你,希望你快点好起来,恢复正常健康。”
白逸凡一直都觉得自己不是一个“矫情”的人,很少将自己的情感倾诉出来。
做了那个梦之后,他意识到很多事情不说不做,也许这辈子就永远没有机会了。
他放在楚屹另一侧膝盖上的手突然被握住。
“我们都一样的。”
白逸凡抬起眼来。
楚屹看着他:“你现在的心情,和我当时看到你受伤时是一样的。”
楚屹抓着他的手一路往上,最后按到自己的胸膛上,“会担心,自责,甚至希望自己能够代替你。”
门外,有人小跑步进来。
校医朝他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悄步走到外面去给他们治疗。
白逸凡第一次没有因为掌心贴着楚屹的胸膛而分神。
男生轮廓坚毅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凝重之色,而他看过来的漆黑双眸里,是浓到化不开的温柔。
那温柔仿佛能穿透他的胸膛,将他那颗酸涩的心脏包裹,胸膛里的闷胀也渐渐消失无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