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没闲着,先是去厨房生火烧水,趁水没烧开的功夫,回卧室把郁绒绒早上起来团成一团踢到床脚的被子抖了抖,平铺整齐,又将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放到合适的位置。
忽然想到什么,齐屿打开了梳妆柜的几个抽屉。
最上格抽屉里放的零散钱票厚度明显下降了许多,是时候得填补一些了,他接着往下翻,柜子里并没有看到他要找的那些东西。
比起刚搬过来一个月不到的郁绒绒,显然齐屿对自己这间卧室的各个布置更加了解,但是他找遍了所有可以藏匿东西的地方,甚至想办法看了房梁上的情况,都没有找到他送给郁绒绒的那些宝贝。
之前齐屿没有细想过。
他知道郁绒绒机灵,不会将那些东西拿到外头招摇,平日里也知道将那些东西藏到隐蔽的地方,所以他一直都比较放心。
但齐屿可以肯定,对方藏匿东西的位置应该在这间卧室内,因为好几次睡着前两人腻歪的搂着对方,睡醒的时候,他就看见小媳妇滚远了点,霸占着大半张床,怀里揣着几件首饰,几颗宝石,睡得香甜,那时他觉得,郁绒绒将这些东西藏在她唾手可及的位置。
刚刚他还着重检查了那张床,可这就是普通木匠打的木床,有没有暗格,他这个组装木床的人怎么会不清楚呢。
齐屿忽然意识到,郁绒绒身上有很多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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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知道自己露出龙脚的郁绒绒专心致志吃着王家的大瓜,脸上一会儿气愤,一会儿震惊,小表情十分丰富。
“你赶紧把三妹带回来结婚,别以为你把人藏起来了,我们就找不到。”
王大柱强硬的命令弟弟。
“我知道你心疼三妹,可这就是她的命,注定过不上好日子。”
王大柱刻意压低声音说道。
日复一日的洗脑下,王大柱对老子和后娘灌输的命理之说深信不疑,虽然这些东西,现在都不让放到明面上讲。
王大柱真心觉得是王三妹自己命衰,要不人家乡下姑娘能本本份份嫁个正经人家,就她被丁有粮这种二流子看上,肯定是王三妹自己做了什么,惹来了这桩祸事。
而且按照王三妹的命格,即便这次他们赶走丁有粮,帮她安排了不错的人家,也可能用她的霉运带衰一家人,照样过不好日子。
“大不了,家里再添她一些嫁妆。”
说这句话的时候,王大柱的声音都变大了,他知道肯定有人趴在门口偷听他们的谈话。
他自觉大气的说道,作为大哥,也算尽到自己的责任了。
“还是大舅哥大气!”
听到王大柱的话,丁有粮那张□□一样的大嘴顿时咧得更大了,露出一口黑黄的牙齿,因为没有刷牙漱口的习惯,上面还有厚厚一层牙垢,看上去恶心极了。
“你们也不用太破费,随便给个手表给个收音机就成,我不挑的。”
与那张大嘴截然相反的眯眯眼流露着精光,这样好的亲家,更加不能错过了。
趴在墙上的郁绒绒感觉被塞了口坏瓜。
同父异母的姐妹因为各自母亲的缘故针锋相对也就算了,怎么同样是亲哥哥,王大柱和王二柱对王三妹却有着天差地别的态度呢?
一个拼了命想把王三妹从泥潭里扯出来,一个用力把她往流沙中推搡,见推不动,还用脚踢,深怕她陷不进去。
“什么命不命的,这话要是传出去,今天站在这个屋子里的人都吃不了兜着走。”
王二柱果然用这个理由反怼。
因为两边都知道这不是现在能讲的话,刻意压低了声音,即便有人趴在门口听,恐怕也听不清楚。
至于出了这扇门,谁会承认自己说过什么呢。
郁绒绒听的也不算清楚,她现在的身体远远比不上她鼎盛时期的本体,但她聪明,会结合上下文,猜出大概的意思。
“老二,你和三妹不能太自私。”
王大柱见弟弟铁了心护着三妹,对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这个麻烦就是三妹惹出来的,现在遇到个无赖待在这儿不肯走,家里还有幺宝这个没嫁人的小姑娘呢,时间一长,你让外人怎么想,你们这是在害幺宝啊。”
王大柱看不起丁有粮,所以当着他的面都能毫无顾忌的骂他。
丁有粮脸皮也厚,嘻嘻笑着,只是眼底闪过晦色。
“还有老家的姑姑,虽说我们当年根本就没有收到姑姑寄来的粮食,可姑姑以我们的名义收下了丁有粮家几十斤粮食做不得假,当年姑姑一家靠这些粮食缓过来,三妹在他们家养了那么多年,为了报答养育之恩,也该嫁去丁家,要不然,姑姑一家在老家那还有脸面呢,忘恩负义,这种事,说出去都要被戳烂脊梁骨。”
王大柱振振有词地说道。
“呵,明明是自己的女儿,丢给别人养,到头来,这债竟然也是那个可怜的女儿欠的。”
王二柱觉得老大说的就是歪理,就算三妹是姑姑养大的,可欠债的是三妹吗?明明就是她管生不管养的老子。
再说了,那些年,三妹在乡下是怎么过来的,她在姑姑家当牛做马,吃得比孩子少,干得比男人多,当年地主老财雇个长工,都不见得这么糟践。
王二柱从来就没熄过去找妹妹的心思,只不过之前跑了几次都被逮回来,还挨了好几顿揍,让他意识到,在他没有长大,没本事养活自己和妹妹之前,他的一切行为都是无脑冲动,所以在几次失败后,他暂时歇下心思。
王二柱想好了,等他再大些,找一份工作,然后再去姑姑家把妹妹接回来,家里容不下她,大不了他们兄妹就出去租间屋子,那个时候,也没人能拦住他了。
但他这样的想法基于他以为妹妹过得还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