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去多久,张武终于从迷迷糊糊中醒来,耳边尽是熟悉的议论声。
“武哥儿真是逆天了!”
“我老柳算是彻底服了,这十两银子,输得不冤。”
“你们看,武哥儿的皮肤是不是裂开了?”
“你懂什么,那叫脱胎换骨!”
“药汤都变成清水了,要不要把武哥儿捞出来?”
张武睁开眼,一张张惊奇而又敬服的大脸,遮拢着稍显刺目的正午阳光,将大缸围得水泄不通。
“武哥儿,你醒了?”
马六面带微笑,啧啧称奇。
张武有些懵,茫然的挨个朝众人打招呼:
“六叔,展叔,钧叔……你们这是?”
“你泡药泡懵了吧?”
“都过去七天了。”
“快起来吧。”
众人合力将张武架出缸,才搀扶他站在地上,便听“咔嚓”一声脆响,犹如鸡蛋裂开。
少年身上脱落一圈角质层似的皮壳,哗啦啦掉落一地,里面的皮肤仿若婴儿般细嫩。
最神奇得是,张武身子骨还像以前那样消瘦,却给人一种极其壮硕的错觉,有着很强的力量感。
众人皆知他已今非昔比,但眼里只有羡慕,没有任何嫉妒之意。
“都过去七天了?”
张武有些难以置信,穿上干净整洁的狱服,不知哪个大哥给洗的,只觉神清气爽。
而后扭头看向马六,见其腰后鞭子上沾着才凝固的血痂,显然刚打完钱不久,纳闷道:
“六叔,你不是一直在缸里泡着吗?”
“六叔若能像你一样在缸里泡七天,把家里娘们卖掉都愿意!”
马六哈哈大笑,众狱卒也是哄笑一堂。
唐展笑着解释道:
“你六叔泡了一夜,四个时辰后便受不住疼痛出缸了。”
“?????”
张武呆若木鸡,痴呆道:
“那左边这口缸怎么一直有人?”
“那都是你叔叔们。”
马六指了指周围的狱卒们,接茬说:
“反正药缸空着也是浪费,好不容易弄来这洗髓经秘方,大家都沾沾光,至于能吸收多少药力,那要看个人的毅力,自己坚持不住,怪不得旁人。”
“……”
张武整张脸都抽搐起来。
合着我泡了七天,是跟你们车轮战来着?
真他妈损!
“刚刚我听钧叔说他输了十两银子,又是怎么回事?”张武疑惑问道。
柳正钧说道:
“天牢已经封闭,出不来,进不去,大伙闲着没事,便开了赌局,赌你到底能坚持几天。”
“……”
张武彻底无语。
看马六红光满面,乐呵呵的样子,明显他是庄家,大杀特杀,赢麻了。
没人能想到自己可以坚持七天。
尽管众人输了银子,可这药浴大家都泡过,知道坚持下去有多难,机会给你了,造化在眼前,你自己不中用,银子自然也是输得心服口服。
“外面情况怎么样?”
“前日封狱时,蛮兵离京城已不足百里,想来今日已经在准备攻城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