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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重黎换过来之后,望着一的狼藉微微摇头,然后小心凑近窗边,看向楼下。
虽然他曾经也有过设想,这种不能见光的研究所,一般来说设置的位置类型很容猜到。
大多数人都会往人迹罕至的方向去猜,比如某个在图上都找不到位置的岛屿,比如某个废弃工厂的遗址,再比如一些深山老林或是戈壁沙滩。
因为人迹罕至,所以行踪隐秘,降低了暴露风险,同时也可以有效避免意外事件的生,比如实验体出逃,比如外人入侵。
也有一些大隐隐于市的案例,但那需要极高的成本,不仅仅是隐藏真正功能的外在成本,还需要一些不能言说的内在成本。
相对比起直接找个人迹罕至的方大搞特搞,隐于市的不必要成本太高,对于一个研究所来说确实没有这个必要。
他看到底下的场景后,第一感觉不是震惊也不是迷茫,而是疑惑。
这一眼得到的信息有点多,但他只能出来十分钟,现在不是和景少微讨论的好时机。江重黎压下心中疑惑,退后两步,看了看上玻璃碎片的散落情况,行动了起来。
洒水,崴脚,滑倒,磕破手肘。一系列动作做得行云流水,最后甚至还模拟了一下失手抛出保温杯的弧度。
做完这一切,江重黎默默起身,一瘸一拐坐回桌边,用手表拨打了后勤值班的电话。
景少微互换后,脑子里一直在想着刚才看到的画面。
她的宿舍在18楼,这里的18是电梯按键显示的18,她之前从未觉得有什么问题,但刚才那一眼之后她才现,就连这一个无关紧要的宿舍楼层数,研究所都在骗她。
人在高处的时候很容对高度判断错误,但这样的错误是相对的。对于不常接触高层的人来说,可能会把5o米判断成1oo米,但没人会把5o米的高度判断成5米,毕竟1o米以下的高度对于普通人来说是常见的,人的记忆中会有很多参照物,所以一般不会出错。
景少微大学时的宿舍位于五楼,站在宿舍窗户边往下看的高度大约是十三米左右,她对这个高度能看到的景象非常熟悉。
而她刚才看到的窗外景象,从高度上来说只比她在宿舍往外看的高度高一点,可能是十五六米,也可能是十七八米,但绝不可能是电梯显示的18层。
按照最普通的楼层高度,每层三米计算,18层下面至少有五十多米,但景少微对十几米高度处的景象非常熟悉,她可以肯定说,她现在所处的楼层绝无18层这么高,最多八层,再高就离谱了。
而且下面的景象也让她有点意外,她之前和江重黎的想法差不多,这种需要藏着掖着的研究所,外面的环境至少也应该是人迹罕至的,但她看到的完全不是那样。
窗外的建筑高度都不高,大多是两三层的建筑,零星有五六层的楼房,而且看起来都是比较老旧的样式,底下的路看起来也很窄,不像是大城市的道路,甚至不像是城市的道路,两辆面包车相对行驶的时候都要小心一点,避免刮擦。
路上也有为数不多的行人,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像是某个她从来没有听说过名字的小镇,经济展一般,人口数量一般,但也算得上安居乐业。
景少微现在的感受非常的难以言喻,她觉得这场面好像挺正常的,但又觉得特别的违和。
可能是因为她眼里的研究所和这样画风祥和的小镇实在是拼不到一起去。研究所,违法犯罪、杀人越货、黑心买卖、服务富豪、精致下藏着血腥;小镇,普通平凡,人均两千,最严重的闻也就是谁和谁打架,谁又出轨了谁,比起研究所的“大业”来说,全都是一些小的不能再小的鸡毛蒜皮。
难道这才是真正的“大隐隐于市”?但眼前这个“繁华市井”和她想象中的样子着实是相差甚远。
“时间要到了,我叫了后勤过来,你小心应对。”江重黎提醒道。
“好。”
十分钟时间到,景少微和江重黎互换回来,她一回来就感受到了手肘的擦伤,热热的疼,她长叹一口气,如果眼前有本历,她肯定能看到上面写着“血光之灾”四个大字。
又是被人袭击又是摔破手肘,还要担心着三组那边手术的事情,她实在是太难了。
没过一会儿,有两个穿着后勤制服的男人上门,景少微简要描述了刚才生的事情,给他们展示了自己受伤的脚腕和手肘,两人简单查看了情况,登记之后说要回去拿玻璃给她换上,便离开了景少微的宿舍。
景少微见事情这么简单就处理好了,甚是意外,她本来以为研究所如此严密防着别人看到外面,就是为了给里面的人打造一个笼子,现在她“失手”打破了玻璃,看到了笼外的景象,竟然就被这么轻轻揭过了?
难道不该仔细盘问,然后拍照记录,再进行痕迹检查,在以后的日子更是对她紧密监视,确定没有嫌疑之后再逐步放松吗?
怎么感觉这后勤跟外包的似的,和研究所的严谨画风格格不入?
江重黎听到景少微的吐槽,笑着对她说:“说不定真的是外包的呢,你刚也看到外面的环境了,在这样的方开所谓的公司,不可能和当利益没有一点牵扯,不管当知不知道研究所真正的业务,他们之间肯定是存在一定的合作关系的。”
“你想一下,本人,在本有一定的关系,不想出去打工,但又想拥有一份体面、稳定、轻松的工作的时候,会不会选这里?”
景少微了然的点点头:“你的意思是,后勤部门可能并不知道研究所是做什么的,他们只需要做好普通的后勤工作就行,比如维修什么的?所以刚才那两人的态度才那么平常。”
江重黎的肯定中带着纠正:“可能是后勤部的部分人,就是你说的外包的那种。他们的队长或是部长肯定还是研究所自己的人。”
景少微还想说些什么,但门被敲响了,应该是刚才那两人带了玻璃上来,门没有锁,她直接说了“请进”,坐在桌前看他们换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