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嘉柔心重重跳了一下,她率先移开了视线,目视前方,似乎很专注地走着路。
“嘉柔啊,陈叙川学长他一直看着我们这边,是不是我的错觉?”方媛走路姿势都变得有些僵硬。
“额,可能不是。”
方媛挨着傅嘉柔走路,连带着也感觉陈叙川一直注视着自己。从未有过这种待遇的她,感觉非常不适应,并且隐隐有走路同手同脚的倾向。
一分钟后,方媛料想应该差不多了,偷偷瞥向纪检队的方向,他竟然……还在看着她俩的方向。
傅嘉柔:“方媛,你怎么了,抓这么紧?”
“陈叙川学长的眼神,我心里慌,”方媛艰难地笑了笑,“我们走快点吧。”
虽然知道陈叙川看的肯定是嘉柔,但毕竟那张脸非同寻常的俊美,她如同被人扼住了命运的喉咙。
“等等,你们干嘛只抓我,那个女生不也没戴校牌嘛,你们快去把她也抓过来啊。”有个没戴校牌的男生大声嚷嚷,手指指着傅嘉柔的方向。
齐万拦着他的路:“我没看见,怎么着,我只看到你胸前没有我们清德七中的校牌,就抓你怎么地。”
男生狂躁地抓着头:“你们这区别对待,凭什么就得做俯卧撑啊?那女的……”不料腿弯处被人一脚袭来,整个人顿时跪趴在地。
他回头张望顿时惶恐起来,陈叙川俯视着他,眼神冰冷。
陈叙川瞥了眼傅嘉柔的方向,“她可以不戴,这我批准的,你有意见?”
方才嚣张得不得了的人,这时蔫得不行,“没……没意见。”
“吓死我了,”方媛不住地拍胸口,“不过,刚刚陈叙川学长好帅啊。”
傅嘉柔:“你不觉得画面有点暴力吗?”
“纪检队不暴力谁还听他们的话,所以有时候暴力我们都习以为常了,这种程度其实算轻的了,”方媛认真道,“再说,我感觉学长对别人暴力,只对你温柔,你都不觉得心跳得很快吗?”
“哦。”傅嘉柔不置可否。
那可能是因为你错过了他对她“暴力”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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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热水系统坏了,所有人只能洗冷水澡,或者干脆就不洗澡了。
秋末时节,且近几日又是阴天,水龙头涌出的水比以往冰凉许多,淋在身上更是令人尖叫。
所以,宿舍一半以上同学干脆不洗,直接回了教室,剩下的人包括看傅嘉柔打算和冷水作斗争。
来清德七中前她从未洗过冷水澡,但她更不习惯不洗澡,就算水很冷也不能不洗。
所以这个澡洗得有点慢,没淋一下水她就得缓很久,出来的时候整个宿舍已经没人影了。
她正打算把项链重戴上,打开书包最内格,却现里边空荡荡的,哪里还有项链的踪影。
心里顿时咯噔一声。
她习惯在洗澡的时候将项链取下,尽管只是短短几分钟洗澡时间,她会把它收进书包里边最隐秘的内层。
这也是她十几年的习惯,绝对不会记错,所以这回她只有一个推测,项链被人拿走了。
宿舍里空无一人,她静静地坐在床上一言不。
“赶紧把你这个项链给摘掉,每次看见都想起傅尘礼那张讨人厌的脸,真是糟糕透顶。”
“怎么你还戴着啊,我不是摘了吗,让你我饰盒里有很多比这个值钱百倍的项链,你换一条戴,听见没?”
何念青对她的项链很有意见,因为这是她父亲傅尘礼亲手设计打造的,离婚之后,何念青从来没主动提起过这个人。
除了看见她脖颈上这条项链时会提起,极为嘲讽的口吻。
尽管如此,傅嘉柔从不肯摘掉,她用两块金牌换来了何念青的妥协,保留她的坚持。
她心中,这条项链不仅是父亲送给她生日礼物,更是她的幸运项链。
印象中,父亲是个说话很温柔,很绅士的男人,笑起来唇边会有浅浅的酒涡,他的眼睛里永远都洋溢着温和的效益。
小时候,她受不了高强度训练时,傅尘礼将她抱在怀中温柔地哄着,帮她擦干眼泪,给她买一整盒巧克力。
傅尘礼看着她的眼睛,说:“嘉柔,要是你真的想把艺术体操练好,想走这条路,那就得咬牙坚持下去,但你要是觉得不喜欢,想选择别的,爸爸也完全支持你。”
“爸爸,我真的喜欢艺术体操,也很想要拿很多很多冠军给你,我不想放弃。”她眼睛还是红红的。
“好,但是嘉柔得记住一点,冠军从来都不是给别人的,包括我,冠军是你自己争取的,属于你自己的。”傅尘礼摸摸她脑袋,“不管你走哪条路,爸爸会永远站在你身后,别怕。”
“真的吗?”她眼睛清亮,盛满了欢喜。
“当然是真的,爸爸有对你撒过谎吗?”
但是后来啊,她对傅尘礼所有的记忆,都停留在九岁那年,之后便是一片空白。
最后,她世界中仅存的一点温柔离开了,她的眼泪再也没人帮她擦干,没有人再站在她身后,在她疲倦到想要放弃退缩的时刻,轻柔地说着“别怕”。
留在她身边的,只剩下这条项链,她的幸运项链。
校牌丢了她只是担心会被惩罚,其他任何感觉都无,但这个项链对她而言意义非凡,整个晚修她都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