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遥挑挑眉,有点吃惊,这个人知晓内情却丝毫不表露出来。
“我十七岁嫁给王爷,那年王爷二十岁。七年了,我怎么会不知道王爷是什么样的人,他怎么会是好色风流之人?所以我都顺着王爷,帮他当一个风流王爷。他要纳多少妻妾都没关系,他不来我这也没关系。我只要帮他好好打理王府家事,我知道王爷的心志绝不如此。”
顾遥听到这有些心酸了,一开始自己对萧楚屹何尝不是相帮,只是帮着帮着就交出了一颗心。他只能叹了口气,“魏王妃心亮眼明,对王爷的这份心意更是难能可贵。”
魏钰低声笑笑,“可王爷总是对我冷冷淡淡,不愿与我说真心话,大概是怕我替恭亲王监视于他…”魏钰说到这已是眼眶含泪,“当初我嫁入王府时并无此意,真真只是爱着王爷。后来恭亲王要我监视王爷,拿我家人要挟,我也从未透露过半句实情。只说王爷贪图美色,恭亲王信了我的话,我便觉得帮到了王爷,便开心。王爷不信我也没关系,因为我知道有一日他会明白的。”
顾遥看她笑中带泪的脸庞已是不忍。爱情这种东西,从来没有对错,只有痴情与无情,魏钰是个痴情人,“魏王妃一心为了王爷着想,何不把这份心意说与王爷听。就像王妃所说,王爷会明白您的心,自会善待王妃。”
魏钰以后入了皇宫,以其的家室,只要她父亲能明哲保身,不再与萧楚帆勾结。加之魏钰的资历,最少都会封妃。
魏钰听到他的话却哈哈地大笑起来,暧昧不明地盯着顾遥,“我一直以为只要等到王爷完成了心愿,他便不会再宠幸那些女人,到时身边只有我一人。可是你出现了,我才知道原来王爷的眼里也能容得下一个人。原来我等了七年,竟是为别人做了嫁衣!”
顾遥被她狰狞的神情堵得说不出话来。你情我愿之事,顾遥又不是逼着萧楚屹喜欢他,自然也不能逼着萧楚屹喜欢上魏钰。
他只是在想,魏钰今天为何与自己说这一番话?她是个聪明人,大概也猜到皇帝驾崩后会由萧楚屹坐那个位子,所以与他说这些,大概……
顾遥叹口气,“我并不知道魏王妃如此深爱王爷,七年的情谊,王爷心中自有计较。想来王妃以后定是身份高贵,顾遥一个小倌出身的双儿,自然不敢和王妃争什么抢什么。”我就没打算入后宫,到时更不会和你抢什么。
魏钰笑笑,又变成了平日里端庄大方的模样,“你竟以为我图的只是后宫的位子,哈哈哈,我要的是王爷的心!可是王爷和我一样,一颗心给了别人就收不回来了,所以我恨,我恨你!我不会眼睁睁看你坐上王爷身边的位子,陪伴着爷。明明是我先遇见王爷,明明是我陪了他七年,顾遥……”
魏钰苦笑着抬抬杯子,身边的丫鬟便来给她倒水。倒完了,又走到顾遥身边,给顾遥倒了一杯水。
顾遥正因为魏钰的话心绪不宁,真真为她难过。她太爱萧楚屹了,爱到疯魔,才会这般恨自己。连丫鬟走近顾遥,他也没太注意。
可那丫鬟倒完水没走,竟从袖中抽出一把匕朝顾遥刺过来。
顾遥被白光一晃,反射性的抓住了丫鬟的手,正要把她的手扳到背后。那人却是个武功高的,手纹丝不动,使劲用内力推匕,匕瞬间完全刺入顾遥腹中,鲜红的血流了下来。
刺杀生在一刹那,等身旁众人反应过来,顾遥已经死死按住伤口,满脸痛苦,咬着牙不叫出声来。
熙春、司琴和司画大叫出声,惊慌失措,赶紧上去扶他。
魏钰还是冷冷的笑着,仿佛什么都和她无关,她对顾遥说,“我魏钰,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要让王爷记住我,心里有我,哪怕只是恨我。”眼神已是疯疯癫癫,神智不清。
在外面等着的管家听见响动进来一看,也是吓呆了,赶紧让侍卫把魏钰和那个婢女拿下。这两人都没反抗,他又赶紧派人去请了大夫。
顾遥哪还有心思管魏钰,匕刺进去的地方痛的厉害,他能感觉得到随着血流出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没有力气,越来越头晕。
他吩咐熙春,“一定要按紧伤口,不要随意…拔出匕。”
熙春听了,赶忙泪流满面的按住伤口。
顾遥疼的惨叫一声,然后使劲喘了几口气,对管家说,“这…件事在宫里…传回喜讯前…不能…告诉爷……”
管家忙点头应允。
顾遥越的无力,可还是努力交代,“让…孙叔…盯紧…消息…”他已经头昏目眩,最后断断续续地说:“请…济世堂…吴大…”最后还没说完就面色惨白地昏了过去。
顾遥昏过去之前最后的念头竟是,这回又是跑不掉了。
这几个丫鬟见他昏过去,又哭又叫,手忙脚乱的把人搬上了一旁的榻上,只能死死的按住伤口。
不一会王府的大夫来了,一见顾遥伤成这样,赶紧上前查看。可见伤势严重,也不敢随意拔出匕,只能用上好的金创药先给人止血,吃下上好的保命丹药。
管家听懂顾遥的话,立刻让人去文理找孙副使来。又让人快马加鞭把济世堂吴大夫找来,带上所有需要的东西、最好的药。最后把魏王妃和那个侍婢关押起来,严加看守。
管家看顾遥这个样子急的不行,不知如何是好。若是不禀报王爷,出这么大的事,本来就是自己看管不严放下的大错,要是顾遥有个三长两短,王爷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