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语浓深吸一口气,镇定地看了看法警,沉声道:“还杵在这里干什么?还嫌这里不够乱吗?”
法警们被岑院长一呵斥,赶紧手上加大力气,连拖带拽地将周雨涵拖了下去。
岑语浓一直站在那里,直到再也听不到周雨涵的吵闹声,这才轻轻松了一口气,看了看四周还在看热闹的人,还有不停抓拍的记者,皱皱眉:“好了好了,今天的庭审到此为止。至于顾少钦的案子,明天再开庭审理!”
曲终人散。
总算得到片刻清净。岑语浓走进办公室,总算放下了一直伪装的冷静。
“呼。”她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身子陷进宽大的办公椅内,揉揉眉头,才现自己的脸色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变得很苦逼起来。
“院长。”小助理察言观色,及时奉上一杯热茶,外加一碟子小点心,讨岑语浓的欢心。
院长刚才在前厅大战泼妇的事迹已经传遍了整个法院。所以小助理必须得很小心,才能不撞上枪口。
“怎么了?”岑语浓端起茶杯,呷了一口滚烫芬芳的新茶。
小助理挠挠头,有些为难地说:“顾家那边,来人了。说是想见您。”
“哦,知道了。”岑语浓轻叹一声,仍然出神地看着远方,似乎根本没有听到她说什么一样。
小助理见她又出神了,也不敢说话了,只是垂手站在那里。
好半天,岑语浓才皱皱眉问:“顾家人?谁来了?”
早晚都得有这么一天,自从顾少钦不知死活地再次招惹了她开始,她就已经知道,她的好日子,到头了。
这三年以来,她不招惹顾家,林拾音也像是当初所约定的一样,再也没有来招惹过她。
这三年,她们两个女人所代表的家庭,算是过了一段相对比较平静的生活。
直到那天晚上,那个不知死活的顾少钦扬言要找全城最有名的女法官为他打官司。
想到这里,岑语浓的手不自觉地紧紧握住了杯沿,直到指节都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她才猛然醒转过来: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懊悔,而是打起精神来面对接下来可能会生的一切。
鉴于报纸上刊登的各种头条新闻以及小道消息,岑语浓相信,顾家那个幕后掌权者,也就是林拾音,不可能不会知道她的存在。
所以,今天指名要见她的人,很可能就是林拾音!
想到那个高贵雅致不动声色的女人,岑语浓的心里不由自主打了个冷战。
如果现在的s城还有她怕的人的话,林拾音,算头一个。
但是眼下,逃避肯定是没用的了。如果林拾音确实在外面等候见她的话,那么,她必须要去见她。这是女人跟女人之间的事情,就必须要有一个彻底的了断。
想到这里,岑语浓深吸一口气,起身开门,临走时候不忘叮嘱小助理:“给顾若谦先生打个电话,就说晚上的约会取消了。手边有急事,就说我在开会。”
小助理连忙点头答应了,用崇拜的目光恭送岑语浓离去。
岑语浓按照约定来到了街角的咖啡店,这是一家深藏在巷子里的咖啡馆,用鎏金字体在一块老招牌上沉沉地写着:岁月流金这四个字。
旁边有一束风干了的薰衣草,在微风中轻轻摆荡着。
这样低调而华贵的风格,一看就属于林拾音。
而让岑语浓更加笃定自己判断的是一股独特的香水味。只属于林拾音专用的,全球独一无二的香水。
看样子,她已经做好了跟自己见面的准备了。
岑语浓微微笑笑,伸手推开了眼前咖啡店的门,走进去,果然在隐秘的角落里,现了正在品尝咖啡的林拾音。
三年不见了。岁月好像格外厚待顾家人。先是没什么变化的顾少钦,再来一个没什么变化的林拾音。
哦,不,林拾音确实变化了。她变得更加的成熟优雅了。岁月没有给她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反而平添了她几分风韵。
此刻,她一身剪裁得体的优雅旗袍,颈项上带一串晶莹润泽的珍珠,皓腕上着一对碧绿透明的翡翠。长盘成一个髻,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不言不语,就已经是一幅画。
难怪那个侍者不停的偷瞄她。
你可以说,就算是女人,就算是如岑语浓这般出色的女人,也不得不真心实意地说一声:林拾音的美,真的是上天的眷顾、岁月的厚爱。
这样出色的一个女人,岑语浓不想跟她做敌人。因为林拾音的敌人,几乎从没有人可以打败她。
所以她微微一笑,眼底浮现一抹真挚的笑意,快步走上前去,轻声道:“妈,您来了。”
这声妈还是给了林拾音不小的震撼。
她抬起头来,美眸凝睇着眼前的女孩。不,现在的岑语浓已经跟当年的岑语浓相差太多了。
当初那个落魄无助的小姑娘,今日已经变成了一个冷静、优雅、干练的女人。
不得不说,时光这个东西,确实拥有某种神奇的力量。
打量完毕,林拾音微微一笑,起身轻轻抱了抱岑语浓,低笑:“孩子,很久不见,妈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