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峰从岑语浓那里出来,立马给沈茹雅打了个电话:“三十分钟后,你想办法把小风小陵带出来,我在紫锦广场那边的kfc店等你。”
沈茹雅冷笑:“这两个孩子现在恨不得活剥了我,还能跟我去?我整天都快被他们整死了,恨不得他们早点离开清净,你还要我带他们去kfc?你给我个简单点儿的任务!”
高峰一边开车,一边皱起眉。也对,沈茹雅忽然空降顾家,这两个孩子自然对她恨之入骨。如果就让沈茹雅这么强行把他们带出来,必然会引起顾家人的注意。到时候,就会暴露自己跟沈茹雅的关系。这是绝对不可以的。
想到这里,高峰便说:“那好,那就暂且不要带孩子们出来,你自己出来找我就行了。星晴酒,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
挂了电话之后,高峰便开着车,朝星晴酒驶去。
二十分钟后,沈茹雅也到了。高峰坐在酒一个最隐蔽的位置,叫了一杯柠檬水,外加一份薯条。
沈茹雅进来的时候,他正陷在沙里抽雪茄,烟雾缭绕的,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沈茹雅款款坐下来,也点了一根烟,烟视媚行地看着他:“怎么了,寂寞了?想找我排遣排遣了?”
“事情进行的怎么样了?我让你查的资料你查到了吗?”高峰不接她的话茬,自顾自的问。
沈茹雅冷笑一声,喝一口侍者送上来的加冰伏特加:“我以前总爱喝红酒,我爸爸为了培养我这个爱好,不惜花重金请亚洲最好的品酒师给我授课。可是现在,我却是一滴红酒也不沾了,知道为什么吗?”
“我没兴趣知道。”高峰冷冷地看她一眼。
“呵呵,因为我爸爸他死了,我妈也死了。他们被顾家活生生地给逼死了!我们家一夜之间就倒了,我从一个千金大小姐变成了一个乞丐!我又怎么可能再喝那种能让我想起以前的葡萄酒呢?”沈茹雅有些歇斯底里了。
高峰蹙眉看着她,不说话,只是看着她。
沈茹雅轻轻笑笑,伸出涂满蔻丹的手指轻轻拭去了颊边的泪珠:”你放心,就算没有你帮助我,我也早晚得让顾寒和林拾音为我爸妈陪葬!他们顾家的人,一个也别想活!“高峰忽然笑了,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真的吗?你就真的这么恨顾家?那你也恨顾少钦吗?他可一直都对你死心塌地,从未忘了你的。”
“他?”沈茹雅冷冷一笑,“在家恨面前,儿女情长算什么!我对他虚以委蛇只是因为想要从他那里套得情报,顺便离间他跟老爷子的感情。哼,顾家也就他一个成器的。他那个弟弟,还是个瘸子,自然什么都不能出来料理。整天躲在见不得人的地方,跟个老鼠似的。”
“顾少钦还有个弟弟?我怎么不知道?”高峰皱眉看向她,“而且你也从未对我说。”
“那是因为你从来没问过我。要是你问,我能不说嘛。再说了,顾少则只是个瘸子,不足为惧。这么多年他一直躲在一个地方不出来,估计早就被世界所遗忘了。你怕他干什么。”沈茹雅斜睨了一眼高峰。
高峰点点头,嘱咐她:“你记着,顾寒和林拾音这一对夫妇是最狡诈不过了。顾家能纵横驰骋s城这么多年,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跟他们打交道的时候,你一定要小心。”
沈茹雅轻轻笑笑:“这个我自然会。可是上次我给顾寒看了那个东西,威胁他让我嫁到顾家去,他肯定已经在防备我了。我怕我什么都查不到。”
高峰点点头:“你就一定要扮演一个好儿媳妇的形象,反正你已经死咬住自己是因为太爱顾少钦,太想嫁给他才威胁顾寒的。你只要咬住这一点儿,暂时不要轻举妄动,放松顾寒他们的警惕心,总有一天,会让你抓到他们的把柄的。”
“总有一天。”沈茹雅喃喃道,美目看向高峰,“可惜我怕到了那一天,我把顾家扳倒了,你也不要我了,不在我的身边了。高峰,你会要我吗?你还会要我吗?还会在意我吗?”
高峰有些不耐烦。本来以为让她嫁给顾少钦,自己至少可以少一些麻烦。没想到她却还对自己不放手,这样贪婪的女人,也不知道顾少钦是瞎了眼了还是猪油蒙了心了,竟然爱了这么多年。
他心里虽然极不耐烦,嘴巴上却说:“你不要成天瞎想,你跟了我那么久,难道还不清楚我的为人?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我就不会坐视不管的。现在你只需要放下心来,好好地处理好你跟顾寒他们的关系,接下来怎么做,我再想想。”
沈茹雅听他这么说,立刻破涕为笑,刚想趴在他手臂上撒撒娇,却见高峰早就站了起来:“咱们谈话的时候够久了,我得赶紧走了,不然会引人怀疑。记得,在大家面前,我们什么关系也没有,只是见过几次面的关系。知道吗?
沈茹雅有些失望地点点头:“我知道了。你也要,也要自己保重啊。我等你。”
高峰点点头转身走了,剩沈茹雅一个人坐在那里。呆了半天,她忽然起身来到了高峰坐过的位置,伸手拿起了高峰刚才抽过的烟蒂,就着上面的余温,抽了起来。
烟雾缭绕,沈茹雅的身影像是一幅水墨画,在这烟雾之中慢慢淡去了。
接到法院的辞退信的时候,岑语浓并不意外。
她如今成了下堂妇,又闹出了冒名顶替的事情,名声上已经大受损害。老院长以“花边新闻太多,影响了公正断案的能力”为借口,把她打了。
岑语浓一点也不意外,本来就是这样的。原先她是顾家儿媳妇的时候,要多风光有多风光,怕也是借了顾家的势。而现在,她不是了,自然什么也都没有了。
幸亏她心理承受能力够强,看见了也只是笑笑,把那辞职信给风相容,嘱咐他赶紧烧了完事。
风相容见她这个样子,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好了还是没好,心里打鼓,又不敢直接问她。
倒水岑语浓光明磊落:”别瞎猜了,也别瞎担心了。事到如今,我还能比现在更倒霉吗?常言道祸不单行福无双至,我今儿算是体会到了。行了,待会你开车送我去法院一趟,我要去把工作交接一下,顺便把我私人物品收拾一下。”
“语浓,其实你不用勉强自己。”风相容有些心疼,“东西我可以帮你去拿,你就不用……”
“不必了,很多东西我必须要亲自去拿才行。很多事情,我也得必须亲自去了结。”岑语浓坚定地说。
风相容没办法了:“ok,只是你到了那里可不要哭,我可不会哄女孩子开心。”
“那就有这么脆弱了。”岑语浓笑笑。
其实她真的很脆弱,尤其是在看到法院那巍峨的大门之后,她更加难受了。
曾经她为了能当律师做出了多少奋斗,当她还是一个普通的学生时候,她就每天加班加点的学习。又曾经,她为了能当上法官,是多么的拼命。还带着孩子呢,经常是她一边拍着儿子入睡,一边手里拿着一本书一直看个不停。
而现在,一场离婚,一切就都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