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上一个冬季持续的时间太久,所以当春风回到南国的时候,带来了一场连绵三月的雨。春雨细万物,将酷寒的迟暮,全部吹到了夏天去暴晒,同样的,也让南国凭空多了些人来。
他们大多举止优雅,衣着得体,成群结伴,富贵之气让人一看,就晓得是富贵人家的孩子出来踏春了。
街角还是有穷人的,光着脚到处跑,也不怕地上的寒气冻伤了筋骨,反正大人们是不管的,谁又不是这么放养的呢,野孩子嘛,野着野着就长大了。
黎阳吃完面,付了两块铜板,说好的试炼呢,结果被人一弹,弹到另一个天下了啊,他问了很多人,没人晓得有个大夏国的,只知这叫南国,是黎朝的附属国,每年都要去朝贡,供奉本地的美女和金银。
去年收成不好,南国又遭了灾,但南国的王,依然按照原有的税收开始征集国内的银两,看到好看的美女,当然,也逃脱不过,被纳入宫中训练去了,都说黎朝天子不爱江山爱美人,这南国弹丸之地,硬是凭借年年碾压其他附属国的银子和美女,从一众附属国中脱颖而出。
周边战火连连,好些王国都被吞并了,只有南国还在,活得好好地。
黎阳背着铁剑,往南国最繁华的地带走去,曾经北镇的穷苦少年,到了这,摇身一变,成了富家公子。
没办法,物价便宜啊。
黎阳换了身行头,白得能反光的长衫,可惜年不及十八,无法束管,那也没事儿,长洗得干干净净,潇洒的披在背上,漆黑如墨,柔顺如瀑,好些姑娘的头都比不上他的好,每次路过青楼边上,都有老鸨子拦路问他,小哥,这头怎么保养的啊,花重金也想买一个黎阳都没听说过的配方。
不仅飘,还柔,于是告诉老鸨子用的飘柔。
不等老鸨子追问飘柔是哪买的,便撒开脚丫子一顿狂奔,想问产地?洗洗睡吧,黎阳可不想为了一个谎言去撒一百个谎言来圆,太累诶。
走进一家看起来不错的酒馆,找了个不起眼的嘎啦,两菜一汤一壶酒,默默吃着,喝着。
今儿很热闹,人满为患,这一二三楼都坐满了人,连中间的戏台子,都被掌柜扯下来换成了八仙桌。
“客官,拼桌不?”小二满脸堆笑,指了指楼梯口的爷孙两人。
黎阳顺着目光看去,老的七老八十,很老了,满脸的褶子,小的很小,估摸着就和他差不多大。
小二见他不说话,以为是不愿意,但这时两爷孙已经走过来了。
黎阳不想为难小二,他干过这行业,深知小二的苦和累,便开口道:“拼也不是不行,但饭菜酒水打八折。”
小二连连答应下来,多简单的事儿,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脸上挂着面具式的笑容,道:“谢谢客官,谢谢客官,我在送一壶酒过来,你看如何?”
黎阳欢喜不已,送的酒,白赚。
老人自来熟,笑着问道:“小哥不像南国口音,北边儿来的吧。”
黎阳点点头。
后者见他头柔顺,问了一句黎阳最不想听的话:“这头怎么保养的。”
黎阳撇了撇嘴,轻飘飘道:“不知。”
老头子也没抱着能得到答案的希望,本就是个客套话,招呼好孙子落座后便开始点菜。
小二站在旁边,客满座,掌柜赚得盆满钵满,他的提成也不少,多一桌,便多一点业绩,老头看了半天,只点了一壶酒,一叠水煮花生便递了菜单。
“客官还要点其他的吗?”
老者想了想,道:“两碗大米饭。”
小二默不作声的收了菜单,老头子觉得尴尬,便冲黎阳道:“小哥,咱俩投缘得很呐,巧了,我也是北方人,第一次到南国,和孙子过来做点小买卖,主要是走得太急,盘缠路上丢了,这不重要,等到了钱庄,取出来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