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沛怡亦是啼哭,撸起弘时的袖子,弘时洁白的手腕上赫然出现一排牙印,只是那牙印只是伤及了皮肤,皮肤上出现了一点红色印子,没有留出一点血,饶是这样,李沛怡哭的惊天动地,好像绒绒咬断了她儿子的手臂一样。
“王爷,弘时是您的亲儿子,他被畜生咬了,王爷可不能饶了那畜生和耿氏啊。”
如真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瞪着李沛怡说道:“绒绒从不咬人,昨天时主子拿弹弓弹射绒绒,绒绒本就受了伤,怎么可能会咬人,畜生不懂事孩子也不懂事吗,李福晋看不好自己的儿子,让他随便欺负一个畜生,兔子急了都会咬人,何况是只狗,你不惹它,它怎么会咬你!”
李沛怡猛然站起身,那只戴了红宝石的戒指的食指指向了如真,“你,你这个贱人!”
啪的一声响,所有人都愣住了,如真不可思议的捂着脸看着李沛怡,呆的忘记了哭泣,弘时在一旁惨白个脸也不敢说话,王爷眉头一皱,不满的说了声:“沛怡,你过分了。”
李沛怡跪在王爷脚边,拉扯他的长袍,含泪道:“王爷,您可听见耿氏都说了些什么,她以下犯上,就应该被打板子,弘时可是您的儿子啊。”
“好了。”王爷浑厚的嗓音充满了不满,看了眼如真,又看了看她,说道:“弘时顽劣,不懂爱惜别人的生命,这些你不是不知道,况且太医来检查,弘时并无大碍,只是受了一些惊吓,至于那狗,也被你们打死了,丢出去就是了,以后府里不准养狗。”
王爷怜惜的看了绒绒一眼,他是喜欢狗的,如真养狗也是得了他的允准,他有的时候还会摸绒绒的头,然而此刻他也没什么办法,毕竟和一个畜生相比,还是自己儿子要紧。
从外来了两个太监就抱走了绒绒,如真大喊:“不要啊,王爷,王爷,不要。。。。。。”
如真两眼一翻白晕了过去,这场闹剧,结局一开始就写好了,如真为了绒绒,拼力搏上一把,可还是输了,我们斗不过李沛怡,斗不过有三子的侧福晋,细细想来,我们什么也斗不过,只有自己的那颗心,还在顽强的抗争着。
如真病了,饭也不吃觉也不睡,拿着绒绒最喜欢的毛球坐在床上,一看就是一个时辰,还会落下眼泪,有的时候会倒在床上,不知道是睡了还是晕了,她睡下去后常常会被惊醒,失魂的说:“绒绒回来了,绒绒回来了。”
太医来诊脉,说是受惊过度,再加上饮食睡眠不好,才会魔怔了一般,好在如真自幼身体强健,只要按时服药就没有大问题。
我端来晴芷熬好的药,一勺一勺的喂给如真,安慰道:“绒绒本就是平民人家抱来的,来了王府一个月也算是享受了好的待遇,如今去了也不算白来人世一趟。”
如真灼热的泪掉入碗中,幽幽道:“绒绒很聪明的,我的话它一下子就能记住,那天我亲眼看到弘时拿着石头打它,它没有出声一直在躲,后来弘时变本加厉,过来扯它的尾巴,绒绒吃痛才回头咬了它一下,那一下根本就不重,绒绒咬完也后悔了,还对弘时摇尾巴,李沛怡就像早就准备好了一样,看到弘时被咬,就叫人拿棒子打绒绒,我怎么求她都无济于事,绒绒最后拼了力气爬到我身边,再也没有醒过来。”
我不觉含泪,我也很喜欢绒绒,那样聪明的小狗却被李沛怡这对黑心母子送上了西天,都说畜生低贱,那是因为看它们的人站在至高无上的位置上,在我心里,他们还不如狗,狗咬人类尚且可以医治,而他们咬起来,则是挑你最痛的地方下手,并且无法愈合。
如真像是感受不到苦一样,整晚药下来她除了流泪,没有了别的表情,我把蜜饯塞在她的嘴里,她也只是嚼了两下,我甚至觉得她还没有尝到甜头就已经咽了下去,她抓住我的手说道:“我入府多年无子,我早已把绒绒当成了我的半个孩子,即便知道畜生的寿数短,我也希望它可以一直陪我,李沛怡他们母子要了它的命,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如真话说得快,猛地咳嗽了起来,我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道:“我的板子,你的绒绒,咱们都记在心里,李沛怡这样的做法只会把自己推得越来越远,她越是纵着弘时就越是害他,我们就睁着眼睛,看着那一天。”
在我的照料下,如真的病好的很快,只是还是没什么精神,整日怏怏的,也没什么话可以逗笑她,有了前车之鉴,我让晴芙把点墨看好了,不让它出来,好在天冷了点墨也不愿动弹,整日趴在炭盆边,一趴就是一个下午。
正当我以为日子开始好过的时候,没想到府里出了一件大事。
王爷染了时疫,这场时疫来势汹汹,我们府上的人不出去也未曾感染,王爷每日要上朝接触到多个臣子,如今染了病,躺在床上起不了身。
听说王爷身前的两个太监得了病已经被拉出去埋了,一时间府内上下人心惶惶,福晋得知消息时久久不能回神,李沛怡捂住弘时的嘴面色惊恐,如真的病本就刚好,也是坐立不安,宋璃云神色从容没有担忧之色,王府里的五个女人坐在一起,在思索着对策。
福晋捂着心口说道:“这一到冬日里,我心口疼的毛病又犯了,如今王爷还染了时疫,我这心口愈疼的厉害。”
福晋心口疼的毛病是弘晖去世后留下的毛病,每到冬日里都会作几日。
李沛怡有眼色的去捏福晋的肩,说道:“王爷染病,这病还是会过人的,福晋身子不好,要是过给福晋就不好了。”
福晋痛色道:“我与王爷多年夫妻,王爷患病我却不能在王爷面前伺候,真是无能为力啊。”
李沛怡抚着福晋的后背,说道:“王爷是龙子龙孙,自有老天保佑,着人去侍奉就好,福晋可要惦念自己身子才是。”
福晋神色实在不济,便说道:“你去安排人吧,我要回屋歇着了。”
李沛怡眼里闪过一丝欣喜,恭敬应下,李沛怡得了指令,我和如真如坐针毡。
她看着茶杯上的兰花纹路,悠悠道:“那就让两位格格去照顾王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