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今年大家的手头宽裕了很多,小气巴拉的三叔三婶也一下子大方起来了。初一中午吃过饭没多久,堂妹温霞就来通知阿宝他们一家晚上去三房吃晚饭。
外面下起了蒙蒙细雨,气温更低了几度,阴冷阴冷的,姚冬雪也乐得不用煮饭洗锅洗碗的,于是傍晚5点的时候一家人就带酒带肉地去三房聚餐去了。
今年过年,老三两口子大方地给侄子侄女们一人封了一个5块钱的红包,往年都只是一块钱的。阿宝想三叔三婶是想以小换多吧!因为他们封了5块钱的,以姚冬雪和温二华的性格肯定要比这5块钱大得多的封给他们家的四个孩子。结果也确实是这样,虽然姚冬雪夫妻二人不是因为三房的红包涨了才封大的,他们纯粹是因为今年他们的钱财增长了,心里高兴。因此一高兴就给自家的孩子每人封了1oo块钱,侄子侄女们一人2o块钱。对待两个老人更是大方,一人6oo块钱,意为六六大顺。
说到红包,温青云本来给每个侄子侄女都是一人2o的,到阿宝这里,她心里感激阿宝,想给她封个更大的,可是阿宝说:“小姑,您还没出嫁呢,所有侄子侄女都一样就好,别找事儿!凡事没有不透风的墙,万一三婶知道了你区别对待,以后不单你不好过,还可能会连累奶奶。”
温青云心有戚戚然,却也没有再做什么。而且还听了二嫂姚冬雪的建议单独给了1oo块钱的红包给曾满妹:“三嫂,我不在家的时候,多亏了有你照顾我妈。”
她的这一番作为让曾满妹心里偎贴,几乎整个新年里对她都是和颜悦色的,再不复往年的“驴脸”。
给红包给曾满妹,表面上是姚冬雪教给温小姑的,其实是阿宝给她妈妈的建议。本来可以她直接跟小姑说的,但是温青云要是给了红包给三嫂,那二嫂也不能少,总不能厚此薄彼吧,这样无疑就增加了她的经济压力。虽然她打工了半年,可也达不到有钱随意花的地步,总共上了6个多月的班,厂里压一个月的工资,拿到手的就只有5个月,过年回来的车费,老老小小的礼物,红包钱,加上给两老的钱,手上剩下的也就是年后回去上班的车费和生活费了。
所以当阿宝把这个问题跟姚冬雪一说的时候,她明确表明不管小姑子挣多挣少,她都不会要她的钱的。
“妈,我就知道您是高风亮节,善解人意的好嫂子!”她蹭着自己妈妈香香的身体,撒娇卖萌地夸赞着。
“得,你别给我戴高帽。说吧,要妈妈怎么做?”她一看自家闺女就是有什么主意要她出面的样子,没好气地白她一眼。
“都说我的母上大人姚冬雪女士最是善解人意吧!muar~~~赠送香吻一枚,以资鼓励!嘿嘿嘿……”
姚冬雪被大女儿给弄得哭笑不得:“赶紧一一道来,否则你的母上大人反悔了!”
阿宝笑着把她的想法告诉了自己妈妈,一是化解了妯娌关系的恶化,二来也解决了小姑会面临的困境,同时又美化了自己妈妈在小姑子心里的良好形象。
年初二,华国人民出嫁女儿拖家带口回娘家的日子。当然不是绝对的,初二初三直到初八都可以,但风俗上是初二初三的居多。
由于外公外婆早逝,阿宝三姐弟里就只有她对外公有模糊的印象,记得她小时候三四岁时爷爷带着爸爸出门做工,她就被外公接来跟他一起住,白天跟着他去放鸭子钓鱼,去哪里都跟着,那时她只记得外公和爷爷一样都是最好的。直到后来外公去世,听平时舅妈生气骂人的时候才知道一些外公的“野史”。
外公是一个有文化有抱负的男人,但是因为家庭成分不好,所以只能蜗居在县城城郊这样的乡下地方。也许正因为怀才不遇,导致他脾气暴躁,好赌成性。年轻时候的外公不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他生平娶了两任老婆,大老婆在结婚十几年后被他打得情愿不要孩子就跑了,后来大舅考去省城读书,外公就把二舅三舅过继给了别人。后来娶了第二任老婆,也就是她的亲外婆,生养了一儿三女,或许是年纪大了,脾气收敛了一些,但对新任的妻子和子女们也不算好,虽然不再好赌和打骂家人,也努力赚钱供孩子们上学学知识,但他还是很严肃地对他们。在外公有生之年,挣的钱可能不多,不过他把他所有子女都供养到高中毕业。
据舅舅后来所说,在这么多子女中,外公最喜欢的是妈妈姚冬雪,因为她读书成绩最好,性格也最乖巧最懂事,最会心疼父母。
外婆是在姚冬雪相亲结婚前一年生的病,外公整宿整宿地不睡觉,照顾外婆,从没有嫌弃她。这一点令舅舅和妈妈他们兄妹几个很不可思议。突然有一天早上,外公跟妈妈说:“阿雪啊,你高中毕业了,现在没有了考大学的机会,找好工作也不容易,整天在队里挣工分没有意义。爸爸让你二姐留意着给你介绍个对象,合适的话就结婚吧,了了你妈的一桩心事,她怕是时间不多了。”
姚冬雪虽然不赞成父亲的这个安排,但是她知道他说的都是事实,尤其是她妈目前的情况。于是没有任何反抗,家里怎么安排就怎么听话照做。就在父女俩谈话后的三个月,姚冬雪与温二华相亲成功,两个月后就举办了简单的婚礼。或许是姚冬雪的婚礼让姚外婆心情好了,眼见着怕过不了冬天的姚外婆又苟延残喘地撑到了阿宝两岁半的时候才撒手人寰。
姚外婆过世后半年左右,小姨与小姨丈自由恋爱,跟外公说想要结婚。那时外公已经不多管事了,见小姨铁了心要嫁,小姨丈的人品也还可以,离得又近,不像姚冬雪嫁到别的县,平时想照应都照应不了,也就同意了,给他们操持了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