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切斯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追问:“那是谁?”
伯纱已经确定了答案,他的确知道画作上是一个人,只是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他当然不会知道,也没有机会见到那个人。
“罗切斯特先生,我想,这与你无关吧。”伯纱不想和别人说起魅影,避开了话题。
“与我无关?”罗切斯特讽刺一笑,又看着她强调,“伯纱,你是罗切斯特夫人,你自己说过的。”
伯纱皱眉看着他,冷淡道:“这件事我知道,我不会影响到罗切斯特的声誉。”
她说着已经站起来,拉了拉旁边的铃铛。
不久,法尔克斯就按照她的吩咐,把需要的颜料送了进来。
罗切斯特看见她又一次进入书架那边,眼神闪了闪,不知道在想什么。
伯纱描完第一层色彩,已经临近中午。
她将画晾在通风处,就出了阅读区,准备用了午餐再继续。
她走出去的时候,现罗切斯特已经不见了。她没有多想,用过午餐,又回到了画像前。
走进画像的时候,她脚步一顿,有些疑惑地左右看了看,刚刚她放的是这个位置吗?
不过油画还好好的在原地,也许是她记错了?
她重在油画前坐下,看着上面的人起了呆。
午后的阳光在半开的窗帘中散漫地落下,在她细腻的皮肤上留下一层光圈,纤长的睫毛低垂,脸上的表情无比温柔和专注。
专注得令人心惊。
此时的角落里,罗切斯特用力撑着书架,手指被书架边缘割出血来,却毫无感觉。
他紧紧盯着她专注的背影,眼神暗幽幽的,闪动着危险的光芒。
那是怎样一副画呢?
约翰说的没错,那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无论是在英国,还是在牙买加,他从来没有见过一个这样的男人。
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那是伯纱想象出来的人,艺术家的想象力总是很丰富。
但是很快,他就否认了这个侥幸的想法。
罗切斯特虽然画技不佳,鉴赏能力却不差,一下子看出画者对画中人的感情。
那是一种非常强烈的感情,仿佛是此生挚爱,无比怀念和热爱。
而讽刺的是,画他的人就是伯纱。
他死死盯着那副画,带着毒蛇一样的嫉妒和仇恨,忍住把它毁灭的冲动,将它死死地记在心里。
罗切斯特知道,单纯毁了画根本没有用。
他应该做的,是找出那个男人,让他永远不能出现在伯纱面前。
伯纱正看着画上的身影出神,就被一阵细微的声音惊醒,下意识回头看。
身后是几个书架围成的圆形区域,只有右边有一条小小的通道直达休息室,此刻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