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通了,他要去找她,告诉她,他不在乎她是否结过婚,不在乎她比不比他大,他要她知道,他爱她,他想和她永永远远在一起!
尹嘉华振奋起来。他去关晓的公寓找她。
正是车流高峰,一路塞车得要命,他等不及,只好步行。
路上他一直有些怯怯的亢奋,他很着急想见到关晓,很着急想对她说不管怎么样他都要和她在一起,他猜等他说完这些关晓一定又会哭得稀里哗啦。
本来已经走得熟熟的路,今天不知道怎么竟这样漫长,不管他多么加快脚步,却总有走也走不完的错觉。
心里越来越迫切,脚步加快又加快,最后他甚至跑起来。
终于赶到目的地时,他已经气喘吁吁。
敲门很久,没有人应。
他摸出钥匙,试探着去开门。
门应声开了,锁并没有换,他有些高兴起来。
可是再看一眼房间里面,他的一颗心顿时冷下来。
整间屋子,每个角落,通通被惨白的布覆盖着,冷冷清清,没有丝毫人气。只有阳台上还晒着两条忘记被收起来的小熊维尼的qíng侣毛巾。它们静静地挂在晾衣架上,展示着被人遗忘的凄凉。
尹嘉华呆呆地走到茶几前,只有这里没有被罩起来,几面上落了薄薄一层灰。
茶几一角摆着封信,尹嘉华打开它。
是关晓的迹。
他木然地看完它,呆立在空旷的屋子里,很久很久。
那封信上——
她说,她要和她老公移民去澳洲了。
她说,她就是因为老公在外面找了别的女人,觉得寂寞了,所以才会找他。
她说,他不是想知道那天她为什么会坐在马路上哭吗?因为那天她撞见老公带着别的女人快活,她没忍住,所以冲上去了。她想教训那个狐狸jīng,结果没想到还没来得及出手,人却反被该死的老公给制住了。
她说,可不管怎么样,现在她和她老公两个人都决定回头了,他要带她到一个的地方去,他们打算在那里重开始。
她说:尹嘉华,对不起,因为寂寞,我伤害了你。对不起,我其实挺喜欢你的。对不起,可是我已经过惯奢华生活,你养不起这样的我,而我也离不开能给我这样生活的我的丈夫。
她说,尹嘉华,你忘了我吧。
尹嘉华捏着这封信,走出公寓。
天黑了。
他麻木地走在马路上。
没有一颗星星,满天无光。
他眼底也和黑茫茫的夜空一样,晦暗得像寒冽深渊。
他捏着手里的信,忽然笑起来,笑容那么哀绝,那么凄冷。
&1dquo;关晓,”他揉烂那封信,&1dquo;我一定会出人头地!”他几乎颤栗地咬紧牙根,&1dquo;我一定会让你后悔!”
☆、第oo八梦
第八章——忘记了怎样笑
六年后。
从布会回来,尹嘉华一整夜都没有合眼。整整一夜他就坐在书房里,看着窗外黑蒙蒙的夜色,一动不曾动。
想让自己什么也别想,想告诉自己别再木木地坐在这快去睡觉。可是身体像灌了铅,怎么都不听使唤。以为经过六年的洗礼,自己早已经百炼成钢,心硬如铁,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懦弱彷徨——他曾经不止一次的幻想过,如果有一天再见到关晓,他会是怎样一副心qíng?
当年那样的恨她,咬着牙根誓要出人头地。而六年下来,他也真的成就了一番事业。经过岁月的洗礼,他觉得自己的心qíng在渐渐归于平和,他想就算有一天与她再重逢,自己也一定可以做到将她放下。可是直到今天真的亲眼见到那女人,他才知道,他依然放不下。
放下一个人时,心里是不会有怨恨的。可是他清晰感觉到,白天见到她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那一刻,他有多怨她恨她恼她。如果他还是六年前那个毛头小子,他想他白天时一定已经忍不住冲上去扼住她问个清楚,六年前为什么说走就走?到底他在她心里算什么?到底她有没有用真心待过他?
可是毕竟他已经不是过去的尹嘉华。现在的他有金刚铁甲般的外衣披在身上,有冰雕雪刻般的面具罩在脸上,他再也不会让任何人看到他心里的脆弱,尤其是她。
六年前,她刚离开时,曾经一度,他那样的疯狂,几乎掘地三尺想要打探到她的消息。
他只想从她那里问清一件事:她对他到底可曾有过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