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顺着声源看去,一片漆黑。“希望不会一直瞎下去,我依稀记得还没到要别人伺候的年龄。”他嘟哝一句。
娜塔莎大笑着,然后拥抱他。
“它死去了。”人说,他摸着克拉肯不再挣动的触手,顺着触手摸到头颅,它已经失去了最后一丝生气。
“结束了?”卡米拉问。
“结束了。”能量探测装置语音提示密度最大的能量体已经消散,蝙蝠侠说:“在基地播报广播,所有人寻声集合,清点伤亡……”
“回去挨骂吧。”卡米拉大笑着说。
那小孩儿拉着她的衣角亦步亦趋跟只小黄鸭似的跟着,她还没办法像卡米拉一样根据声波的反馈来判断物品的位置,时不时要被绊上一跤,于是手又拉得更紧了,跟着跟着,预感到了什么似的,要问一句:“我还能见到你吗?”
“我不知道。你们的蝙蝠侠说两个世界不能随便串门哎。”
她开着通讯器大声抱怨道。
“卡米拉。”不义蝙蝠说。
“好的好的。”卡米拉摊手,意识到小孩儿看不到,于是补充一句:“我尽量争取一下。”
“卡米拉。”这个世界的蝙蝠侠说。
卡米拉不小心笑出了声。
“薇尔。”杰森阴恻恻地在旁边喊一声。小孩儿瞬间僵在原地。
“阿欧,这个我可帮你挡不了了。”卡米拉笑道,她才不是故意的呢,只不过杰森距离他们最近而已——摸一摸小孩儿的脸蛋:“那就下次再见吧。”
抱着不舍和一种有点微妙的恐惧告别后,小孩儿像只橡皮糖一样扒在了最近的一个熟人身上。
她前十几年都是靠着视觉感知这个世界的,突然失去了最为熟悉以及最为依赖的感知方式,她才是这么多人之中最害怕的。
这种害怕在碰到熟悉的人之后才爆出来,表现为把杰森当棵树,进化为树懒的小孩儿手脚并用极其迅地爬上他的身体缩进他怀里。
正准备作训人的杰森态度坚决地要把她扒拉下来,未果,被一次次纵容的小孩儿显然被惯得已经无法无天。
“我害怕。”在比他更坚决并带着级不想松手的执拗地圈住他脖子后,小孩儿开口。
“万一我再也见不到你们了,怎么办。”她说,声音颤。
视线是一片黑暗,但是抱着显然有点生气的杰森,心情奇异地就平静了下来。
过一会儿,杰森才放弃抗争般地把她抱起来。
那一刻他想到很多东西,责任,生命,仇恨,但最后开口却是:“……我不知道。”
意外那么多,他已经死过一次。义警本来就是生死之间游走,这不是普通人能够承受的世界。
……这不是她值得承受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