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死吗?”过了不知多久,静静地靠在他淡淡体香的怀里,凌涵美有些害怕地问。这些天,通过和外公的相处,她觉得外公并没有表面上那么严厉,有时候也是很慈祥的。
“会啊。”冷厮炫轻声说:“如果他不死,我们就得死,这是个胜者为王的世界,弱肉强食啊,涵美,要想让自己过得好,对别人就不能手软。”
听着他说这一袭话,凌涵美真是有深深的感触……平日里笑容温和,性格随和的厮炫,原来是这么一个心狠手辣的人。
那么……
爸爸呢?金库只有一个,爸爸和厮炫都表明了态度,都说不会放弃。
而厮炫又是如此狠毒,连外公都忍心伤害,那他会放过她爸爸吗?
这个问题一出,凌涵美只觉心跳一滞,她顿时忐忑不安六神无主起来。
“好了,宝贝,别想太多了。”冷厮炫将手轻轻覆上她的小腹,企图转移她的注意力:“照顾好咱们的baby,是眼下最重要的,其余的事就交给我。”
凌涵美心不在焉地应着,好半晌才调节过来。
直到傍晚的时候,她终于做出一个决定,爸爸不是有金库结构图吗?说不定对厮炫有帮助,如果她把它偷过来送给厮炫,说不定将来某一天,厮炫能看在她的面子上,放过爸爸。
是的,比起爸爸,凌涵美更畏惧冷厮炫。现在他给她的印象只有四个字,那就是不折手段。
她忽然有种伴他如虎的感觉。
次日清晨——
透明如琉璃的厨房里,凌涵美站在大门处,看着里头正给外公熬药的菲佣,她的心静如止水。经过一晚上的沉淀,她终于想好了该怎么做。
“少奶奶,药快熬好了,您先坐下休息吧,站太久腿会酸的。”菲佣将火拧到最小,然后走过来体贴地说。
凌涵美将思绪拉回,声音静静地:“我不累,熬好了装保鲜瓶,然后交给我吧,我到客厅等你。”
“好的,少奶奶。”
青石小道上,两旁的金木犀还在争先绽放,她也喜欢这种花朵,所以前些天去市场上买了几株回来。
秋天的阳光柔柔的,暖暖的,轻轻地照在凌涵美高挑的身影上,却始终照不散她心中压抑的乌云。
无论怎么调节,她的心情仍然很压抑。
她不想伤害外公,可是这些药又不能不送去明月山庄,不得不亲眼看着他喝下……
想到以后能和厮炫相守到白头,她的心情才稍微放松一点点。
菲佣将盛满汤药的保温瓶递给凌涵美之后,她开车去了明月山庄。
下车前,还特意拿出镜子来照照,给气色不大好的脸庞上了点淡妆,使自己看上去更有精神。
铺满鹅卵石的花中小道上,凌涵美穿着高跟鞋轻稳地踩在上面,远远地,她看到老太爷在凉亭里和莫翼凡下棋。
“涵美来了。”无意转眸间,莫翼凡捕捉到凌涵美妙曼的身姿,他提醒老太爷。
老太爷转眸望去,凌涵美快步朝他们走来,脸上挂着柔美的笑意,“爸爸,您今天怎么有空陪外公下棋呢?”要知道,平日里莫翼凡是很少出现的。
“最近在外边学了几招,这不,在家里找高手试试,看看学到手没有。”莫翼凡扶了扶黑框眼镜,爽朗地笑出了声音。
“那结果呢?”凌涵美将保鲜瓶轻放到棋桌上,她感兴趣地问。
“他还不如微妮的棋艺呢。”老太爷毫不给面子地评价,然后揭开盖子,药香顿时扑鼻而来,老太爷享受般吸气,“好闻,今天药味更浓了。”
而隔桌的莫翼凡闻见这香味,浓眉微蹙,“涵美,这是什么药?”为什么……有砒霜的香气?
凌涵眸转眸,对上莫翼凡有些质问的眸光,她心一惊,不过很快便镇定下来,唇角勾起一抹简单的笑:“爸爸,这是专给老年人滋补的药,是厮炫从国外托朋友带回来的。”
她的解释虽然没有漏洞,可莫翼凡心中却如一块石头缓缓压住,明显有砒霜的味道,他们莫家可是世代从医,这药味捂着鼻子都能闻出来,厮炫他在搞什么鬼?
思索间,只见老太爷已将药缓缓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