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尾音懒散着,像是应和,又像是藏着点难以捉摸、无法言喻的情绪。
喻见脸更烫了。
她瞪了他一眼,?起身,?拿起小板凳,?跑去找在院子另一头的兔子和大虎。
小姑娘眼神羞赧中带着几分恼火,?池烈嘴角略微翘起,没有起身去追,?依旧懒散地坐在榕树下。
许久之后,?才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耳尖。
烧成一片,滚烫的。
燎燎灼人。
*
小豆丁们吃过蛋糕,又在院里疯跑疯玩了一会儿,?没过多久,到了该洗漱休息的时间。
老师领着孩子们去房间,收尾的工作,就交给了喻见和池烈。
喻见记着少年方才的调笑,埋头收拾东西。全程眼神都钉在地上,根本不往他那边飘。
好在池烈也没再说什么不着边际的话。
两个人一起收拾,很快弄完了,福利院慢慢安静下来,静谧而无声。
初秋的夜。
晚风微凉,树影婆娑。
寂静悄然的夜色里,一轮圆月高高挂在天空中,离人间很近又很远。
喻见在水房洗过手,一出来,就看见池烈站在榕树下。
他抬头,盯着夜空里那轮明月。
面上是喻见从未见过的神情。
大多数情况下,池烈眉眼都冷冰冰的,长满了刺,锋利而尖锐。哪怕无意间多看两眼,也会被划得满身是伤、鲜血淋漓。
此刻,少年眼睫沾着银色的月光,风吹过,无声流淌开来。
向来漠然的眉眼浸在溶溶清辉里,少了几分生人勿近的锐利,多了一点掩藏不住、难以自抑的清冷。
喻见站在远处,遥遥看了一会儿。
最后还是走上前去。
“池烈?”她有点担心他。
池烈保持着仰头的姿势,下颌抬着,拉出一道利落流畅的颈线。
过了一会儿,才稍稍眯眼。
“蛋糕很好吃。”他说。
“以前过生日的时候,爷爷也会给我买。”
喻见微微一怔。
目光从他手里叠好的生日帽上扫过,她反应了一会儿,明白他说的是那个照片摆在池烈课桌上,露出慈祥笑容的老人。
也是她从来没见过的亲生爷爷。
喻见抿唇,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她轻声问:“爷爷是个很好的人吧?”
从池烈对待岑老爷子的态度就能看出来,即使已经离开岑家,还把照片带到身边,放在每天都能看见的课桌上。
尽管他讨厌岑氏夫妇,对待岑老爷子却很是怀念。
池烈闻言,没什么表情。
沾着月光的眼睫微微垂着,许久之后,才应了一声:“他确实很好。”
“当年我会去岑家,也是爷爷提出来,想让我过得高兴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