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殊把手上的东西整理好,左顾右盼一会儿,回头看池烈:“我就不明白了,你为啥不愿意告诉小见啊?”
池烈盯着手上的草稿纸,眼皮都懒得掀:“不需要。”
仅仅是亚洲分区的预赛,能不能拿到名次还未可知,根本没必要专门告诉喻见。
“可是这样显得我们好孤寡啊。”裴殊拄着下巴,忧心忡忡,“你看别人都有那么多亲友团,就咱俩身后一个人都没有,这比赛还没开始,气势都输了一半。”
池烈轻嗤一声。
他把草稿纸翻到下一页,抬头扫了眼裴殊:“那你现在可以退赛。”反正已经输了一半。
裴殊:“……”
他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裴殊脾气好,被噎了一下也不生气,反倒是池烈觉得刚才自己的语气有点冲,难得道了句歉:“抱歉,我不是针对你。”
裴殊笑眯眯点头:“没事儿,我知道的。”
毕竟这是个很有分量的比赛,如果能在预选中拿到第一,直接冲进之后的全球决赛,即使不能拿到金牌,也是相当不错的一次经历。
池烈再怎么早熟沉稳,到底也只是个还没成年的孩子。
第一次参加这种比赛,紧张是人之常情。
池烈完全不知道裴殊在想什么。
他检查过自己所有的纸质资料,把它们一一收好,偏头:“我出去透会儿气。”
裴殊的手机响了一声,他拿起来,扫了眼屏幕,不太在意地挥手:“去吧,别待太久,十分钟就回来。”
池烈淡淡应了一声。
他走出休息室,礼堂走廊上,随处可见被家人或者同学围住的选手,他们面色或沉着或激动,但无一例外,都被亲友团围在最中心。
池烈穿过人群。
一直走到走廊尽头,才停下脚步。
平城大学的礼堂很大,请了国内最有名的设建筑计师,构思巧妙,只是转了个弯,喧闹声也被遥遥抛在身后。
少年靠在走廊尽头的玻璃上。
深深呼出一口气。
池烈其实没有裴殊想象的那么紧张。
他一向对比赛名次一类的东西看得很淡,在一中回回拿年级第一,也没什么感觉。
总归没人会为他取得的成绩感到激动和高兴。
和走廊里那群选手不一样。
他没什么朋友,更没有家人,从来没承载过别人的期待,也不需要因此背负压力或痛苦。
池烈以前觉得这样挺好。
自由自在的,没任何拘束。
但当裴殊有意无意提起喻见,他心里总有种说不清楚、莫名难捱的烦躁。
池烈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
他可以直接告诉喻见比赛的事,而她也多半会来观看比赛,为了他取得的名次开心,和从前一样笑着夸他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