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拾好资料,和裴殊一起走出会议厅。远远的,就看见坐在礼堂廊下的少女。
小姑娘没在观众厅里等,而是坐在走廊窗边,秋日阳光暖洋洋穿过落地窗,照在她柔顺乌黑的长上。
不用去上学,天气又不热,今天她没扎马尾,头松松散着。为了方便,右边的丝被别到耳后,侧脸露出的线条干净而漂亮。
喻见低着头,难免有一缕头不安分地垂下来,虚虚挡在眼前,有些遮挡视线。
但她现在手上没空,顾不上重别好,只能暂且先这么将就着。
直到一只微凉的手轻轻碰到耳廓。
少年在面前站定,将那缕丝别到她耳后:“你在干嘛?”
喻见没抬头,手上动作不停:“剥栗子啊。”
喻见其实不是很会剥栗子,即使董老师教过她好几个方法,也总是剥得磕磕绊绊。糖炒栗子买回来不久,温度没降下来,按理应该是最好剥的时候。
但栗子还是被喻见剥得坑坑洼洼。
不太懂如何用力,她指尖有些红。
池烈皱眉:“你别动了,我来。”
说着,他很不客气地把剩下大半袋栗子拿过来。手指在栗子底部一按,掐出一道明显的折痕,连小贩附赠的工具都没用,沿着折痕稍稍使劲,就剥出了一个完整的栗子。
喻见有些气馁:“是我力气太小。”
她也试过池烈的办法,结果栗子完全不给面子,不仅纹丝不动,手还疼得要命。
少女手指细白,衬得指尖的红格外明显。池烈剥着栗子,看了眼她的手,眉头皱得更深:“就这么着急吃。”
说好了等比赛结束再买。
不太高兴,少年语气有些重。
喻见就跟没听出来一样,轻轻摇头:“我不着急。”
她把放在身侧的纸袋拿过来,给他看:“给……给你吃。”
还是有点儿不好意思,少女说这话时有几分羞赧,声音很轻,微不可闻。
但池烈依旧听清了。
他先是一愣,低头看了眼纸袋,声音里带上笑意:“你就给我吃这些?”
纸袋里剥出的栗子显然有被仔细挑选过,算不上光滑好看,至少都挺完整。
喻见被笑得有些脸红:“那你不吃算了。”
她想把纸袋往回拿,刚伸出手,就被直接按住。
池烈扣住她的手腕,很是不讲理地笑起来:“这些是我的,不许拿。”
大部分选手和观众都没出来,走廊空旷,少年的笑声低低回荡开,稍显沙哑,很是磁沉。
落在耳朵里,勾得人心尖一阵一阵痒。
喻见被捏住的手腕都有些酥软,眼睫颤动,小声说:“哦,知道了。”
这个口是心非的家伙。
不过她也不算很亏。
池烈剥栗子剥得快,没多久,剩下的糖炒栗子就被全部剥干净,装在另一个纸袋里,每一颗都饱满圆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