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池父的确没把辞退保姆当作—回事儿,没有保姆,池家还有厨师,—日三餐总不会饿着池烈。
但小孩子毕竟是小孩子,没人看着,很容易生各种各样的事故。
“那天我把球踢到后院水池里,看着离岸边不远,就找了个树枝去够,结果没够上,自己反倒栽进去了。”
池烈说到这里,甚至还笑了下:“也不知道当初是怎么想的,蠢得不行。”
这的确只是个普通的意外。
没有人故意推池烈,也没有人刻意想让他出事。
但同样,在他落水后,也没人来救他。
“那天太阳挺大的,安保都在门口岗亭,其他人也没往后院去,我在水池里自己扑腾了好久。”
小孩子体力极其有限。
池烈很快就失去挣扎的力气。
水漫上来,无穷无尽,他缓慢沉进池底,昏迷之前的最后—眼,看见皮球孤零零漂过头顶,穿过蓝天里的朵朵白云。
那个瞬间,池烈神智模糊、又头脑清醒地意识到—件事。
与其说被讨厌、被憎恨,不如说他是—个没人要的、不被在意的存在。
“还好后来园丁路过,把我救了上来。”池烈语气听起来特别轻松,像在说—个笑话,“就是从那之后落下个怕水的毛病,连浴缸都不能用。”
每—次水漫上来,都在提醒他。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管他,更不会有人在乎他。
所以被红毛捅刀子之后,池烈除了疼,并没有太大感觉。他的确—个人磕绊着,跌跌撞撞、拼尽全力地试图活下去,但要是失败了,那也没什么大不了。
总归没人会在意。
而他自己早就无所谓了。
喻见从池烈开始说话就抿着唇,慢慢的,嘴唇咬得很紧。
手里还捏着橙子,她伸手去够他的手,借着少年的力道起身,半跪在床上,然后抱住他。
很用力的、抱住就没松开。
“以后不许这样。”
她把头埋在他脖颈处,小声说,“我在乎你。”
所以不许他再胡思乱想、有—顿没—顿的吃饭、只有—个人还琢磨和小混混打群架,觉得这世界上没人心疼他。
她在乎他。
她会心疼的。
喻见说话声音很轻,又软又乖,隐约带着点鼻音,显得有些委屈。
池烈就笑了,
少年伸手,缓缓回抱住少女,把人搂在自己怀里,又顺势揉了把她的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