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条录音清晰度高得多,内容则更简短些。
“把钱打到这个账户上,然后送她走吧。”听起来是岑平远在吩咐什么人,“找人送远一点,最好你也别知道送去哪儿了。要快,最晚赶在年前必须送走。”
郑建军捏紧手机:“畜牲!”
董老师则直接气哭了:“两个挨千刀的玩意儿!”
最平静的反而是程院长。
这个已经满头白的老人沉默了好一会儿,看了眼病床上沉睡的少女,拿起手机,按下三个数字。
*
喻见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是四五岁的年纪,个头很矮,扎着歪歪扭扭的羊角辫,坐在福利院的榕树下吃苹果。
吃着吃着,岑老爷子从门口进来。
他的笑容和喻见在照片里见过的一样慈祥,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哟,这就是我们家见见啊?长得真漂亮。”
喻见眨巴眨巴眼,一声不吭,继续吃苹果。
岑老爷子也不生气,坐在她旁边,过了好一会儿,叹息一声:“都是爷爷不好,要是爷爷不心软、不糊涂,你也不会受这么多的苦。”
“我没受苦呀。”喻见小奶牙啃着苹果,声音也奶里奶气,“奶奶和老师都很喜欢我呢!”
岑老爷子笑了:“是,我们见见最招人喜欢了。”
一老一小就这么在榕树下坐着,直到喻见吃完一整个苹果,起身拍拍裙子:“快开饭了,我要回去啦!”
“嗯。”岑老爷子摸摸她的头,“去吧。”
喻见蹦蹦跳跳走到小白楼门口,回头看去,榕树下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很难过,坐在地上,哇的哭出了声。
“见见!见见!”
有人在大声喊她的名字,喻见费劲地睁眼,就看到眼眶通红的董老师表情由悲转喜,“老郑!郑建军!快来!见见醒了!”
郑建军匆匆赶来,坐在床边,给喻见检查过一遍:“问题不大,烧已经退了。”
说完,他又严肃看向喻见:“你这孩子也是,不是说过好几遍,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大人,自己扛着算怎么回事儿?”
他们还是在报警之后,才知道喻见早就从岑家搬了出来。
“学校那边程院长给你请假了,你这两天先回来休息吧。”到底是看着长大的孩子,郑建军不忍心多责备喻见,“总归现在已经报了警,剩下的事不用你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