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钰清摇头,道:“只在医书中见过,倒是从未碰到。不过,家师或许可一试。”
说起元钰清的师父,乃是垚南梵山颇有名望的僧人,法号和光,故弄玄虚的本事很是了得。
沈却素来不信怪力乱神之说,对此人极为不喜,但有一说一,和光的医术却当真称得上华佗在世。
沈却摩挲着杯沿,尚在犹豫。
正这时,不远处的船舱内就传来一阵骚动。
沈却皱眉,抬眸看去。
就见一人匆匆从舱内踏上甲板,红白裙边随风曳曳而动,略微宽大的衣裳将她包裹得十分娇小,更显轻盈,月色之下,灿若星子。
尤其是那双眼尾妩挑的眸子——
沈却怔住。
他鬼使神差地起身,桌边的佩剑随之“啪”一声掉落在地。他却置若罔闻。
胸腔震的每一下,都格外清晰强烈,有一种从头至尾的拉扯感,好似要将他的筋骨生生抽出来,将他浑身撕裂一样。
沈却呼吸急促,甚至连向前迈一步的力气都没有。
元钰清见他不对劲,迟疑道:“王爷?”
沈却像是没听到他的声音,只一眼不眨地望向甲板那头的人影。
虞锦也在看他,匆匆奔至而来的脚步不由停滞一瞬。
男人一身湛蓝色绣金长袍将他周身衬得异常凛冽,愣是在他那过分昳丽的长相上平添两分压迫感,让人有一种不敢随意在他面前造次的惧意。
虞锦想起成玥公主,不由叹服其胆量。
但此时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她收起思绪,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管了!
虞锦闭了闭眼,遂鼓起勇气提裙小跑上前,高呼道:“阿兄!”
她跑到面前,嘴一瘪,道:“阿兄,你怎么不理我?”
而沈却看着面前的人,眼眶止不住泛酸。
她离他越近,他越是颤栗难忍,甚至有一瞬间生出了一种无比荒唐的冲动。
他想抱她。
克制的疼痛四面八方侵来,连喉间都涩。
四目相望,长久的寂静,风过湖泊、水波荡漾的声音格外明朗,像是心脏被高高抛掷在湖底,惊涛骇浪。
沈却握拳,强撑着站稳,却在抬脚欲往前迈时觉得喉间一阵腥甜,生生跪了下去。
“咳——”
鲜血淌在甲板上。
“王爷!”
“王爷!”
元钰清与随后而来的侍卫急奔而上。
虞锦吓得面色一白,美目微瞪,莫、莫不是被她吓的?倒也,也不至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