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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州自垚南相距甚远,没有探子快马加鞭传递消息,寻常人一时间还尚未能得知此事。
虞锦对父亲和兄长翻天覆地搜寻她一事一无所知,正对着那一摞画卷愁气闷。
她将那些画卷一一拆开,倒是察觉出了老太君的择孙媳的喜好,这些画像上的姑娘,无不是长相温婉大方,既不过于出挑,又不至太平庸,俱是一副知书达理、端庄贤淑的模样。
虞锦忽然摸上自己的小脸,道:“落雁,拿镜子来。”
落雁闻言,忙寻来一面小镜子递上。
虞锦揽镜自照半响,她这小脸实在生得太过惹眼,与老太君的喜好半点沾不上边,是时下各家主母都较为排斥的那挂“红颜祸水”的姿色,想来老太君也并不会喜欢她。
不过,她若稍稍收敛一些,例如眼尾这处往下压几分,再例如唇线莫要画得这般饱满,也是十分大家闺秀,她在灵州的名声便极好,人人都夸她得体呢。
倏地,虞锦手腕一顿。
她这是在想什么……?
虞锦呆自闭。
时间一息一息过去,眼看天色暗下来,落雁布好菜,她才稍稍就了两口,便无甚胃口地命人撤下。
时至夜里,夜幕低垂,小室昏暗难明。
落雁伺候虞锦熟悉,正要拆她的髻,就听虞锦吩咐道:“再点一盏灯,把剩下的画卷拿来。”
落雁微愣,“夜深了,姑娘还看?”
虞锦应了声,也没多言。
落雁却当她真一心一意为王爷挑选王妃,不由稍显犹豫,想替王爷说句话,但对着失忆之人又难以开口,磨蹭半响,只好为她再燃一盏灯。
夜阑更深,红烛轻摇,女子纤弱的影子在白墙上晃得有些扭曲。
阖上最后一卷画,虞锦已然胸闷到说不出话来,兀自生着莫名其妙的闷气。
她灌下半壶茶水,抬手在耳边扇了扇风。
还是好气。
正此时,窗外传来沉溪一声低喊:“王爷。”
虞锦一怔,这个时辰,沈却来作甚?但不知为何,她还不是很想同他说话呢。
“吱呀”一声,屋门被推开的一瞬,虞锦未及深想,立即俯身趴在桌前,闭眸阖眼,一副睡得香甜的模样。
脚步声渐近,顿步在她身侧。
沈却抬眼在桌前一扫,视线落在她微微颤动的睫毛上。男人眼眸微眯,停顿片刻,俯身将她抱起走向床榻,抱起的那一刻,怀中之人显而易见的僵硬了一下。
虞锦被放置在床榻上,两手紧紧扣在腹前,因过于用力,关节甚至还泛着些白。
也是,见她伏案而睡,抱她上榻也在情理之中,举手之劳后也就该离开了。
“呲”地一声,虞锦没听见男人离开的脚步声,反而听到椅子被挪至跟前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