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却还是一眼不眨看着她,虞锦渐渐闭了嘴。
他冰凉的指腹摩挲女子的耳侧,道:“适才在前厅,是为了替我解围?”
虞锦被他碰得有些痒,忍不住躲了躲,她往后小退半步,就听“咔嚓”一声,踩断了一截枯枝,虞锦吓得再不敢乱动,只否认道:“解、解什么围,我是真的肚子疼。真的。”
“嗯。”沈却应了声,说:“那日夜里你说的门当户对、桃瓣眼、梨涡,也真的不是你。”
这……怎么又绕回来了?
虞锦愣了瞬,藏在绣鞋里的脚趾根根蜷起,拳头也尴尬地攥住,郑重其事地点下头。
沈却无奈轻哂,倒没在此事上多作纠缠,只沉默半响,说:“垚南粮马短缺,灵州的供给于前方战事十分要紧,我……”
他停了瞬,“我不能——”
“我知道。”虞锦打断他,说:“我虽不通兵法军事,但也知道,倘若前方因兵马短缺而不敌敌军,就会像半年前的边城一样死尸遍野,被烧杀抢掠、践踏侮辱。”
说罢,她仰头问:“对吗?”
她的眼睛波光盈盈,似是盛着一弯澄澈月色。
沈却微顿,抚了抚她的眉尾,喉间涩,忽然说不出一个字。过了好半响,他才哑着嗓音道:“阿锦,对不起。”
四目相对,风也轻盈寂静。
虞锦怔了怔,美目都不由睁圆了些许,道:“王爷、不用与我道歉……”
男人眉宇自始自终轻蹙着,眉心有一道浅浅的折痕。
虞锦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不知为何,从方才她便觉得沈却看她的眼神很奇怪,脸色也不大好看,难道是因提亲被拒?
思及此,虞锦觉得很有可能。少年英才、天之骄子,恐怕从未受人如此冷待,心里难过也是应该的。
虞锦暗自点头,忽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小声道:“王爷不必往心里去,我父亲和阿兄不是有意针对你,换作谁来提亲都是一样的。”
她努力宽慰他道:“况且男子提亲被拒是常有的事,无需在意。”
虞锦又拍了两下他的肩。
沈却那点沉浸在往事今朝的悲恸被她这两下又两下给拍没了,他愣了半响,蓦地扬唇笑起来。
虞锦不明所以,她有说错什么,他笑甚?
她皱了皱眉心,正欲询问,却忽而顿住。
不得不说,沈却平日面冷,但笑起来尤为好看,眼底似流光划过,眉梢都添了几分颜色,俊丽非凡。
虞锦看着看着走了神,也不知是不是鬼迷了心窍,忽然踮脚亲了下他。
那吻落在男人唇边,稍纵即逝。
沈却稍顿,略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