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男欢女爱,无非就是这么回事,顺其自然,可有可无。等到他高考结束的那个暑假,他更觉得情情爱爱比生活还狗屁。
他会挑战很多事,把那些事都当成一场仗,但他从没挑战过男女那点事,因为不值一提。
碰见林温这女人后,不值一提的事变成了一场博弈战,林温的战术显而易见,她是三十六计“走为上”。
周礼猛吸一口烟,然后启动车子,慢慢停靠路边。
他拉下车窗,夹烟的手习惯性地搭在窗框上。
“你知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你?”他看着仍在等车的人问。
林温拐杖杵得累,正低头摆弄,闻言她抬起脸,望进奔驰车中。
叫的车这时到了,就停靠在一旁,车主按了一下喇叭探出头。
周礼留下最后一句话:“回去想想。”
紧接着,奔驰离去,白色的烟丝却还纠缠在林温周身。林温愣愣地目送他,直到看不见半点影,她才在路边车主的催促中上了车。
林温的眉头从车中一路纠到短租公寓。
她记得她第一次认识周礼是在任再斌寝室。那时任再斌研三在读,还没搬寝,想让她去帮忙洗衣服,她点头答应。
到了那里,她让任再斌拿盆拿脏衣服,柔声说:“深浅色要分开浸泡,这两件材质不一样,这件浸泡一会会儿就好,这件浸泡久一点。”全程她只动嘴。
洗水池在厕所外,和床铺空间相通,她一边指挥,一边抬了下头,忽然对上镜子里上铺的一双眼。
她惊了一跳,上铺的人一头乱,双目清明。
她后来才知道那是莫名其妙跑来这睡觉的周礼。
周礼不是一个无的放矢的人,他最后留下的那句话不会无缘无故。
可他在这样的情景下说出来的话,仿佛是在下饵——
“你知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你?”
如果男女之事像他先前所说是场博弈,那这显然更像三十六计“抛砖引玉”。
她说别再找他,他抛出诱饵要她成天想。
他难道不是那天认识的她?
林温咬了咬唇。
林温自认心志还算坚定,但六根不净的普通人始终难逃好奇心。
她抓耳挠腮好几天,耳边反复回放周礼那句问,睡前想,醒来想。
她找各种事做让自己分心,直到销假回公司上班,她才算从魔音中脱身。
林温的脚已经能下地走路,只是接下来的三个月内还要仔细调养,最要的就是她不能运动。
这天她从短租公寓搬了回来,走到六楼,看到的第一眼是挂在她门上的一个帆布袋。
打开袋子一看,里面竟然是一幅半拼好的拼图,以及剩余的拼图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