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都被拍到了,这属于是一不做二不休了。
他们慢慢牵着手走回了家。
李泯一直低着眼眸,漂亮的眼睛含蓄不清地看着景予的手,像在沉思什么。
“……景予。”
快到楼下时,他终于低低地喊,缱绻又委屈。
“不要害怕。”
怕什么?
景予下意识问自己。
下一秒又荒唐地想,李导为什么也知道了自己在害怕呢?
他表现得已经很明显了吗?
猝不及防,只看见李泯嘴角抿了抿,他就被人拢进怀里。
李泯像撸猫似的顺着他的脊背抚摸,一只手穿过他的胁下,紧紧搂着他的腰。
又好像觉得不太方便,勾着腰弯身下去,把下巴埋在他的肩头,语气带着点让人恍惚的委屈。
“……不要害怕。”
他轻轻拍着景予的背,“我不知道景予害怕谁……但是我能揍翻他。”
又停了停,“……如果你想的话。”
景予刚刚酝酿出来的感动又变成了哭笑不得。
那当然啦!没有李导解决不了的事情!更没有比李导还厉害的人!
可是看着这个一直以来冷静理智、无欲无求、不染丝毫人世欲望的男人埋在自己肩头,说着这么幼稚,却又知道他肯定能做到的话。
景予心头又充盈着一种奇妙而激荡的感觉。
父亲因为生意失败放弃生命,母亲追随他而去,十九岁之后他的人生就像是一片空白。不论做什么都是为了还清欠款,填补完上一代人留下来的债,说不清有什么是为了自己而做的,也说不明白他的人格里有哪些是为了自己而存在。
谁都能在他这张白纸上画两。
却也谁都不能将这痕迹留下去。
没有谁不图回报地对自己,景予很清醒。
可李泯却就这样坦坦荡荡地将自己的一切都剖开来给他看,毫无遮掩,一片赤诚。
他还想给他更多、更多,远他所拥有的所有。
景予的心跳得很快,他觉得自己的理智也有点离家出走了。
轰隆心跳声中,他察觉自己好像往上一跃,树袋熊似的挂在了李泯身上,紧紧抱住他的脖子,闷在他耳边小声说——
“我会是你的宝贝吗?”
李泯只反应了一下字义,毫不犹豫地点头:“一直都是。”
珍宝一般的存在。
景予的脑子越来越迷糊,加流转的血液刺激得他耳朵红透,智商全无,回归三岁。
“我可以对你任性吗?”他小声地说。
其实他不会的,只是想听李泯说一声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