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一眨不眨的落在那辆缓缓驶入门中的马车上。
透过马车的帷帐,王操之隐隐可以看见熟悉的一位贵气小女郎的侧身剪影。
还有在外面驾驶马车的国字脸车夫,用一条白布条裹额,就像是丧亲了一样。
是安惠郡主,和她的马车。
卫安惠的马车驶入了红墙间的后门,门扉重重关闭。
除了楼上的王操之等人外,这一幕并没有什麽人关注的到。
王操之突然转头,问了问若寒蝉的机敏小厮:
「你确定那个鬼鬼祟祟的瘦高汉子是躲进了这座宅子?」
「嗯,就是从这扇后门进去的,错不了,只是进去后如何了,咱们还不清楚———公子,您看那边。」
王操之听到机敏小嘶的声音夏然而止,回头一瞧,现小嘶手指看对面红墙间的那扇后门,在进入了安惠郡主与马车后没多久,此刻被人从内推开。
门内匆匆走出了几人,一起汇入到街道上的人流之中,快步离去。
王操之认出了其中一个,就是那个曾在浔阳石窟鬼鬼祟祟的瘦脸汉子,
眼下他正戴着一顶帽子,压低帽檐遮住脸庞。
但是王操之眼尖,记人很准,特别是背影与路姿,认错不了。
临街包厢内的气氛渐渐寂静下来。
某刻,机敏小厮抬头看了看王操之纹丝不动的背影,小心翼翼问道:
「公子,那咱们要不要暂停———
王操之突然打断:
「跟上,继续跟上。」顿了顿,他又道:「本公子是说那个瘦脸汉子。
「是,公子。」
机敏小厮抱拳,迅离开了包厢。
王操之默默站了片刻,回过头,又看了一眼街对面的红色高墙。
他呢喃了句:
「乖乖,真是皇亲国戚」
浔阳渡,码头。
船只密集停泊,有来有往。
钱晨刚从安惠郡主府邸离开,脸色严肃,带看几个跟班,来到了码头。
他们统一的灰色常服加噗头穿搭,十分不起眼,穿过络绎人流,他们给岸边几位晒太阳的船夥计递出了数枚小木牌。
船夫检查过后,钱晨带人齐齐登上了岸边一艘即将开动的货船。
很快,货船开动,缓缓驶离了浔阳渡。
钱晨并不知道自己所乘坐的船只刚离开没多久,此前船只停泊的码头处岸边,出现了一道身影。
是一位尖嘴猴腮丶长相机敏的小厮,
他有些滴溜的眼晴打量了下船只离去的方向,又回头看了一眼市贸司的方向·
约莫半个时辰后,机敏小厮走出了市贸司,手里拿着一份名册,上门正被翻阅到了某页。
回去路上,机敏小厮十分好奇的瞄了眼。
上方赫然写有某艘船只的目的地。
「钱晨,湖口县?」
欧阳戎没怎麽在江州刺史府生活与办公过。
虽然是接下圣旨代理了江州刺史一职,但是欧阳戎衣食住行,都和以前担任江州司马和江州长史时一样,在槐叶巷宅邸丶江州大堂还有浔阳王府之间三点一线。
按照以往惯例,欧阳戎应该带着槐叶巷女眷们,搬去江州刺史府居住的。
可能已死的对头王冷然长期住过的缘故,欧阳戎压根就没有这个想法。
不过,这也和当初欧阳戎去王冷然的灵堂烧香时,被王冷然的遗家眷们莫名送了一波功德有些关联。
每次想起这事,欧阳戎都觉得有点离谱,连带着对这座刺史府的印象不咋滴。
不过今日上午,却还有一个重要的会议,需要在江州刺史府召开,时间点也是蛮特殊的。
欧阳戎以江州刺史的名义召集众人,在江州刺史府召开一场会议,江州各县的长官都会赶来浔阳,到场参会,顺便也是过来给作为顶头上司的江州刺史汇报工作的,算是一种惯例了。
这次来参会的人很多,除了地方长官外,包括王操之丶裴十三娘在内的欧阳戎身边亲信,也会到场。
浔阳王府丶监察院,乃至前线中军大营等处,都会来人参会。
眼下,估计也只有作为刺史的欧阳戎,才拥有如此排面与影响力,调节各方势力了。
而这次刺史府开会,主要是商议两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