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桥镇属于川沙县,是上海市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镇。
而芳芳杂货店,是孙桥镇上最不起眼的一个小店,只是赚些往来行人的散碎银子。
可今天杂货店的老板很不幸,在入夜八点多的时候,有两名顾客因为琐事,生了口角,而最终大打出手。
其中一名顾客不敌对方,又叫来四名男子,要找回丢失的颜面。
而那个形单影只,看起来精瘦,却肌肉虬结的青年男人,似乎很有一手。
轻而易举地撂倒五人,附带着把架子上的货品,也打得满地都是。
老板哭丧着脸,站在门口堵住去路,拿出手机准备报警。
他对着殴斗的双方说:“要么赔钱,要么就报警。”
那个躺在地上呻吟着的男人,说东西不是他打烂的。事情的生,也不是他的错。
并且他是吃亏受罪的一方,他不会赔钱,让老板赶快报警。
老板又看着青年男人,对方只是简单给了他三个字:“我没钱。”
老板气愤地盯着手机,解开手机锁屏,按下了11o,正准备接着按拨号键。
这时一只手伸了过来,夹住老板准备按键的拇指。却看着青年男人说道:
“或许我的钱,正好够赔付你的损失。”
老板有些诧异,看着面前脸部表情僵硬,戴着鸭舌帽,比他一米七五的身高,还高出一大截的男人,说:“嗯,五千块。”
那人二话没说,拿出一摞崭新的钞票,数也没数,随手丢给老板。
然后步履迟缓地朝青年男人走去,来到他面前,想要微笑,却因为肌肉僵硬,而最终露出了古怪的表情:
“如果你不嫌简陋,五十块钱可以喝一顿,三得利或者雪花啤酒。”
青年男子很是疑惑地看着他,对他说:“你请客。”
“当然。”二人先后出店,再没有去看老板一眼。
被狠揍了一顿的另外五人,见事情已了,立即爬了起来,相互搀扶而去。
两人来到一家大排档,对面而坐,鸭舌男点了盘韭菜炒蛋,和一份爆炒猪肝,外加三瓶啤酒,正好五十块。
男子点好菜,然后把手伸到青年面前,说道:“你好,戴本。”
青年男人伸手相握:“你好,吴勇兵。谢谢!可你拿这么些钱,去帮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因为乐善好施?还是悲天悯人的心肠?”
戴本道:“我想要渡河而去,于是我找到了一条船。虽然我可以用手划到对岸,但我偏偏看到了岸边有只桨,尽管会花些代价,可谁会犹豫呢?”
吴勇兵不明白:“把我比作桨,还是说我可有可无?说得简单点,直白些吧!”
戴本面无表情,反问道:“你看起来也是个豪爽之人,却因为一些小钱,而丢掉了男子气概。你缺钱?”
吴勇兵明显有些尴尬,有些局促,但还是硬撑着说:“没有,我不缺钱。”
“很好,账已付清,祝你用餐愉快!”戴本说完站了起来,就要迈步而去。
吴勇兵不知所措,只得愣在那里。等戴本走出去两米远,这才涨红着脸说道:“要是我缺钱呢?又该当如何?”
戴本依旧站在那里,扭过头看着吴勇兵:“那我的钱,或许就没有白花。”
吴勇兵道:“那好吧,就当我缺钱。来吧,告诉我你的想法。——你要么还是坐下来吧?”
戴本回到位置上坐下,排档老板提溜三瓶啤酒放在桌上,跟着菜也上齐。
戴本跟老板要了杯白开水,吴勇兵瞪着眼睛问他:“你不喝酒?”
戴本摇摇头:“我很少喝酒,尤其是在我准备工作的时候。——这些酒,都是帮你叫的。”
吴勇兵将三瓶啤酒全拿到面前,说:“正合我意,本欲求醉,三瓶都不够我喝的。”
戴本问他:“你想赚钱吗?”
吴勇兵端起杯子,仰头一口喝干,这才说道:
“是,想要赚钱的心里,比想要恋爱结婚的心里,还要急切。不,是急切一万倍!”
戴本嘱咐道:“那么,在午夜之前,你就不可以喝醉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