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本面无表情,面具十分僵硬,说:
“不要跟我说这些,我不想知道太多、关心太多。那会扰了我的清净,违了我的本心。不过现在,倒是有件事让我感兴趣。”
吴勇兵问他:“什么事?”
戴本道:“大富豪赌场的老板说,网上出现了我赌斗的视频。这种视频只有赌场才有,你去问问徐瑞莲,怎么回事?”
吴勇兵应了声:“行,明天就去。”
“嗯。”戴本依然只吃了碗米饭,就起身离开了。
第三天下午五点钟,四人再度聚的时候,吴勇兵告诉他两个消息。
一是川沙一共有一百四十二家赌场,今天有三十七家赌场,像是商量好了似的,每家送来五万块。
希望我们不要上门,钱已经收了。
二是视频,徐瑞莲以戴本的名义的。她给的解释就是,你不是要疯狂吗?
那就为你的疯狂安上翅膀,让它飞向世界每个角落。
“按上翅膀?”戴本微微摇头,淡淡一笑。
只是这笑容别人却难以看见,那是因为僵在了脸上,变成了古怪的表情。
这三天来,他的打扮装束,一成不变。依旧是破旧的衬衫,泛白的夹克和掉了皮的皮鞋。
吴勇兵道:“我想,她的话应该不会错,在你的微博下面,跟帖评论已经过万,视频的点击播放量已过十万。”
黄大勇接着说道:“尤其是你在夜半赌场的那三场赌斗,简直是神乎其技,大家都津津乐道地谈论着。”
“我?”戴本看着吴勇兵:“我的微博?”
“是的,我没跟你说吗?徐瑞莲用你的名义的,你的头像,你的名字:疯狂的戴本。这也没什么不好,你现在是个小有名气的人,开始有粉丝了,并且还在不断的增加。”
“如果再来两场,类似于夜半赌场那次的赌斗,你的粉丝将会直线飙升。这不正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戴本的眼神,竟然有些迷茫,说:“这是我要的结果,可又背离了我的初衷。”
大家都没听懂,不知道戴本为何要这样说,黄大勇接着道:
“不过勇哥也不错,不知道是谁在微博下面,了昨晚他打架的视频。那出拳的度,力量,角度,要放慢几倍才能看的清楚,他现在的崇拜者也是不少。”
戴本当然知道,吴勇兵的拳头是多么厉害。昨晚自己那么张狂,很大程度上,都是因为吴勇兵的拳头,带给他无尽的底气。
黄大勇又说道:“等你们粉丝过百万的时候,光是广告收入和代言,就有收不完的钱财了。”
“不要想得太美好,如果你们有什么计划,把我排除在外,咱们迟早是要散伙的。”戴本这当头一盆冷水,大家都被浇了个透心凉,一阵的沉默。
初秋的傍晚,五点多的时候,太阳还比较高。行人匆匆,他们四个在靓仔大排档,就只是静静地吃喝着。
过了好一会,吴勇兵打破沉默,说道:“对,后面的事谁也不清楚,我们只说眼前。戴本同志,咱们今晚什么计划?”
戴本正好吃完,他放下碗筷,抽纸擦了擦嘴,这才慢慢说道:
“有些话,还是要说在前面比较好。你们应该都看出了,我是装扮过的,你们面前的我,不是本来的我,而是戴本,可戴本根本就不存在。虽然这种耀武扬威、盛气凌人的生活,让戴本很有快感,很满足。但总有一天他会消失,回归真我。”
“而现实中的我,胸无大志,胆小怕事,懦弱无能,你们不会想认识他。他只想着安安静静的工作,每个月给家里打点钱,打个电话给妈妈问一声好。平淡的生活着,然后有一天,如果,可能的话,再找一个自己不爱的人结婚生子,再悄悄的死去。你们懂我在说什么吗?”
三人一起摇头,黄大勇说道:“我不知道你要表达的意思,但是我的意思很简单。不论你是这样的或是那样的,我们在一起过,我永远记得你。”
李有坤也跟着重重地点了点头。吴勇兵接着说:“以后的事谁知道呢,就把它交付命运吧!咱们只主掌眼下的事情,今晚你说怎么做?”
戴本问道:“川沙最大的赌场是哪个,在哪里?”
“这个我知道,”黄大勇说:“叫四海赌城,在县中心,万达广场旁边,有十二层楼全部都是。出入的都是商贾富豪,大老板。那真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戴本道:“既然还有许多不识时务的老板,那咱们就上门去提点下他们。十一点钟,咱们去四海赌城。等我们踏平了四海赌城,那些个小赌坊,应该不会再有任何反抗了。”
李有坤附和着:“这是当然。”
戴本问:“你们规划好路线了吗?”
吴勇兵笑笑:“对,我们合计下来,觉得你会这样做,所以已经商议好了线路。咱们先去江镇,这边开车过去,半个多小时左右。”
戴本点点头:“那就去江镇,你们吃完了吗?”
“好了。”
“那还等什么?走!”
“走。”
不过事情并不是他们想象的那样顺利,等到九点二十,他们在曹路一家,叫缘来的赌场门前停下的时候,他们已经一共光顾了十七家赌场。
其中八家,见他们到来后,主动上缴了五万块钱,然后再悄悄地离去。
这些应该是抱着侥幸心理,认为他们不会上门的人。
还有六家无人来问津,他们按照初衷,赢够十万主动离开。
而剩下三家,则先是用拳头征服人头,然后再用赌术征服钞票。每家赢了五十万,才罢手离开。
这缘来赌场是最后一家,去过之后,他们的目标就是四海赌城。
而对于四海这种级别的赌城,戴本的目标是一千万。并且把张狂挥到极致,然后收手消失,戴本将不再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