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晏乔率先举起一瓶啤酒,“不醉不归!”
其余人也纷纷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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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多时,烤串配啤酒,八个人红着脸三三俩俩的坐挨在一起,一把辣子烤串一口啤,辛香四溢、葱香扑鼻。
醉酒的人借着酒劲没了羞耻,把和游戏有关的苦水都倒了出来——
赵亭烨谈论起有次他直播时和对面玩家对骂起来被举报罚款,手上动作慢了下来,“被罚款就算了,问题是总有人想从背后刺你一刀,随便切个片传到其他媒体上,断章取义、不分青红皂白地起个大标题搞噱头,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进去了呢。”
众人聚精会神地听着,赵亭烨继续说:“打个游戏我整个人素质都提高了不少。”
宋云亦想起了华晏乔在峡谷回怼时打字如奏乐的情景,先是瞳孔骤然一缩、眉头一皱,旋即眉眼都舒展开了。
华晏乔窥探到宋云亦的神情变换,“你来基地这么久,我可没见着你骂人,要真有,交完罚款长个记性就行……”
“你。”宋云亦说。
华晏乔的心脏猛然一跳,好似被谁伸手捏了一把,像活鱼胡摆乱跳,从手里滑溜地飞了出去,在嗖的一下坠落地面。
“你担心我啊?”华晏乔沾沾自喜,“你队长我虽然口无遮拦,但泼出去的都是金玉之言,字字珠玑,句句箴言,轮不到因为这事被罚。”
闻言,孙浩然坏笑:“那可不。自从要在有些人面前树立良好的形象,我们队长现在可是夜读诗书,从古人那里学了不少‘名言警句’呢。”
“哦?”宋云亦看着两人。
“咳咳,”华晏乔只当宋云亦好奇的是他学到的“名言警句”,“来日方长,你要想学,也不是不可以。”
上路继续gank辅助,孙浩然穷追不舍:“那因为啥事情被罚了啊?”
赵亭烨正要开口,当事人立即打住,“我来说我来说。”
“有次打比赛忘穿赞助商的袜子。”华晏乔看了眼脚上同色的袜子,“下午的比赛,起得早,我眼花了,穿的一只红,一只绿,还恰好都不是赞助商给的,害得我丧失一个月的镜头前自信。”
“哈哈哈哈哈哈!红配绿,赛……”孙浩然狂笑。
华晏乔不屑:“红花配绿叶,你们怎么不觉得丑?”
宋云亦和李朝羽是在场的8个人中唯二没有“案底”的,孟辛则是在sps战队和教练、队员生过矛盾,当时闹得沸沸扬扬的,还进了派出所。
大伙自然地跳过孟辛,无人敢向他提这个话题。
孟辛也熟练地低头吃吃喝喝,直到赵亭烨拿着酒瓶找他聊天。
最心酸的莫过于孙浩然。
孙浩然愁云惨淡地说起他的前尘往事:
最初的战队是由几名志同道合的玩家组建而成,除了队员就是教练,资金紧张、拉不到赞助,当然也没有闲钱招聘工作人员。
他们教练也不负责点外卖,只负责三件事:bp、复盘和煮泡面。
几个人为爱电,能维持基本生活都算不错了,根本没有多余的钱天天点外卖,红烧、酸辣、麻辣、泡椒、更请不起翻译。他们去国外打比赛,当时还需要战队自己带上翻译,请不起,教练和队员就自学,但选手训练和休息耽误不得,于是学外语的重担就落到教练头上,于是就有了屏幕上教练一人操着别捏口音、拼凑稀碎词汇,努力和外国主持人或者媒体对话的辛酸场面。
孙浩然也是如此走过来的。
现在不用了。
但最离谱的还得是易思。
喝得神志不清了还不忘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苦:“小羽子啊,你是不知道,我刚开始打职业被喷得多惨。下路,华晏乔他们没线权,对面中路比我先到,我就是‘地缚灵’;偶尔操作失误了,队友c了,我就是‘高分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