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老爷子不信任地瞪着于振远,听他的回答。
于振远说:“爸,淑芬说的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其实是有点违心的,因为江护士的八字命格很好,所以她的家世也就并不重要了。”
“你们还信这个?”老爷子皱眉。
“当然,爸,这可关系到于氏的兴旺达,于家的兴旺达,如果江护士跟浩轩没有一点关系,我们当然不会胡乱将他们牵扯在一起,但浩轩和江护士还是有一点情缘的,您看看这个。”于振远将一张报纸递给父亲,这正是那天报道于浩轩与江可可在咖啡馆扮演情侣的报纸。
老爷子拿着报纸,回头望向江可可:“你跟浩轩本来相识?”
江可可点了点头。
“你早上和我说,另外有喜欢的人也是指浩轩?”
江可可依然点头。
“那浩轩对你呢?”
江可可摇摇头,低声说:“我不知道。”
“爸,我对江护士已经调查得很清楚了,她除了对您悉心照顾以外,还一直在义务照顾一所孤儿院,能够得到老人和孩子喜欢的女孩,都是有福气的女孩,也是品格良好的女孩,在这一点上,叶小姐跟江护士是没法比较的。”于振远说。
老爷子听他这么说,坐在床头陷入了沉默。
“淑芬,江护士,你们出去一会。”过了一会,他对江可可和魏淑芬说道。
江可可和魏淑芬忙出了病房。
“凌峰的事,你什么时候给我一个交代?”于老爷子冷冷地问于振远。
“爸,凌峰是我的儿子,我将来总是要给他一个交代的。”于振远回答。
“当年你为了荣华富贵,将他们母子遗弃,也让我与还在襁褓中的孙子分离,这么多年不得见面,咳咳——”于老爷子说到这里,情绪激动起来,捂着胸口一阵剧烈咳嗽。
“爸,您不要激动,我一定会让凌峰回到我身边的。”于振远赶紧说。
“我想在手术前见他一面。”老爷子说着,已经哽咽。
“是,我会想办法联系他,但也请您答应浩轩和江护士的事。”于振远说。
于老爷子瞪着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叱责道:“无论什么时候,你都离不开交易!”
于振远羞愧地低下头。
“我答应,不过我都只是因为疼江护士这孩子,若不是她也喜欢浩轩,我绝不会理睬你们,走吧,在手术前,我会跟浩轩说的。”于老爷子说完,疲惫地躺下,闭着眼睛不再说话。
于振远轻轻退出病房,对站在远处的魏淑芬招招手。
“老爷子答应了吗?”魏淑芬问。
于振远点点头:“答应了,你先回去,我今晚在这里陪陪老爷子。”
魏淑芬答应,提着包款款走远。于振远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抱着头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
那时,他还是个不名一文的穷书生,在家乡去了叶倩心做老婆,生下孩子后,将老婆孩子和老父丢在乡下,一个人来到台北讨生活,年轻俊秀的他被老板的女儿魏淑芬看上,狂热的追求他,为了能改变自己的生活轨迹,他对魏淑芬隐瞒了婚史,和魏开始了热烈的恋爱。
为了能做魏家的乘龙快婿,他偷偷回到家乡,和叶倩心离了婚,致使叶倩心一气之下带着孩子离开了于家,离开了台湾。多年以来,他的内心不是没有谴责过自己,也疯狂地思念凌峰,只是他一直不曾得到过他们母子的消息,直到某天,有人匿名写信告诉他,跟浩轩恋爱的芭蕾舞演员叶紫鸢就是叶倩心的女儿,他才顺藤摸瓜得到叶倩心的下落,并且查到叶凌峰的现状。
叶紫鸢不堪的过往以及她来到于家不良的动机让他如临大敌,他好不容易才将她逼走,让她离开台湾,却想不到这么快她又转土重来,并且明确与他的对立,不赶走她,他辛苦半辈子挣来的江山都要毁在她的手里,怎不叫他心焦!
江可可轻轻从他身边走过,进去了病房。“爷爷。”她轻声唤了一句。
于老爷子睁开眼看着她。
“爷爷,这几天我不能照顾您,孤儿院生病的那个孩子要转院去中山医院,她离开我就哭闹,我得去照顾她几天。”江可可说。
“去吧,爷爷总不能跟一个孩子抢。”老爷子微微笑了笑。
“手术前我一定会赶回来,我会在外面等您出来。”江可可握住老爷子的手。
“好,我会让浩轩娶你的,只是爷爷不能保证,你会不会幸福。”老爷子怜爱地看着她。
江可可低下头,默默地流下两行泪水。
“去吧,我累了。”老爷子重新闭上眼睛。
江可可为他整理了一下被子,轻轻退出病房。
几天几夜没有休息,她走路都感觉像踩在棉花上一样了,但是她还不能睡,下面白雁她们还在等着她带豆豆转院,她揉揉眼睛,强打精神往豆豆病房而去。
豆豆对于换地方还是充满不安恐惧,她一直死死拽着江可可的衣服,生怕她会离开她。
“豆豆,我们只是换个地方住几天,很快我们就可以回家,回到樱花树的院子里。”江可可搂着她不断安慰。
中山医院到了,江可可抱着豆豆,在白雁和顾北颜的带领下走到电梯。电梯门打开,里面出来的人却是于浩轩和叶紫鸢。叶紫鸢头上缠着纱布,于浩轩搂着她的肩膀,让娇小的她更显柔弱。
三人面对,一时无语,江可可低下头,别过于浩轩看着她的目光,抱着豆豆进了电梯,叶紫鸢扶着头,刻意地靠紧了于浩轩。白雁和顾北颜对于浩轩点点头,也进了电梯。电梯门缓缓关上,江可可侧头,又与于浩轩的目光交接,她慌忙闪开。
“浩轩,我现在该去哪里?”叶紫鸢转头看着还怔怔望着电梯门的于浩轩,楚楚可怜地问。
“去哪?”于浩轩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么多年,叶紫鸢都是生活在他身边,现在若是跟她分手,她该去哪呢?他还真没来得及考虑。
“是啊,我该去哪?我只是一棵浮萍,现在又该飘去哪里?”叶紫鸢幽幽地说,脸上写满了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