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不喜欢动手,更不喜欢随便动手,至少在杜鹃神志清醒的时候,杜鹃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门徒曾经说杜鹃心太软,实际上只不过是杜鹃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已经根深蒂固,如今是法治社会,当街取人性命这样的事情太恶劣,杜鹃实在是接受不了。
一道劲风袭来,杜鹃没有再闪躲,手中的剥皮刀挥出,随着一声闷响,杜鹃直接将那枚射向自己眉心的子弹劈成了两半,墨羿的身影已经从杜鹃的身边消失了,腾挪跳跃间幻化道道残影,朝着黑暗中的某个方位爆射而去,杜鹃也没闲着,身影闪烁,不断避开那射向自己的子弹,快接近暗中开枪的家伙所在的方位。
几秒钟的时间,杜鹃冲出了百余米的距离,来到了一处阴暗的巷口,一个短青年出现在了杜鹃的面前,他手持枪械,有些错愕震惊的看着杜鹃,似乎被杜鹃刚刚的度和闪避震住了,不过这个家伙也不是菜鸟,错愕震惊的表情更像是在迷惑杜鹃。在杜鹃出现在他面前不远处的时候,他连连扣动扳机,同时身影暴退。
杜鹃没有闪避,手中的剥皮刀狂挥,将袭来的子弹尽数劈斩成了两半,一步步朝他逼近,在他枪中的子弹倾泻一空的同时,杜鹃手中的剥皮刀猛地一挥,刀影瞬间爆闪,隔着数米的距离直接划过了他的双膝,让他整个人直接摔倒在地,双膝处齐根断裂,鲜血喷涌如注,这家伙也是硬汉,竟然没有惨叫哀嚎,仅仅是闷哼了一声,倒在地上挣扎,惊恐看着杜鹃的同时,似乎还有点期待,那感觉像是想让杜鹃再靠近他一点似的。
杜鹃察觉到了有点不对劲,非但没有上前,反而后退了几步,短青年露出了失望不甘之色,冲杜鹃咿咿呀呀叫唤了几声,似乎是在怒骂,只不过这家伙口中的舌头像是被人割断了,根本骂不出经典的国粹,紧跟着,他全身皮肤快变得血红,脸上的鲜红近乎能够滴出血,伴随着一声闷响,短青年直接爆了,尸骨无存,漫天血雾笼罩了方圆丈余的区域,地面出现了一道深坑,而短青年自爆产生的血雾弥漫到了地面和墙壁上的时候,那些墙壁和地面就像是被泼上了一层腐蚀性极强的液体似的,墙壁和地面竟然开始出现了溶解的情况。
看到这一幕之后,杜鹃的眼角轻微的抽搐了一下,这种手段好歹毒,刚刚如果杜鹃真的大意靠的比较近的话,下场肯定不会太好的。
杜鹃忍不住关心起墨羿,不知莫弈那边怎么样了?那家伙可千万别中招啊,但事实证明,杜鹃的担心有点多余了,墨羿的身影已经出现在阴暗的巷口,手中的黑刀还滴着血,轻轻的甩了甩黑刀上的血迹,对杜鹃懒懒说道:“快走吧,这边的动静不小,很快就会有人过来查看了!”
杜鹃跟着墨羿离开巷口之后,杜鹃问道:“你那边怎么没有动静?”
墨羿随口说道:“我根本不给那家伙自爆的机会,直接把他们剁成馅了,这些家伙都是周老头以前培养出的死士,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一旦任务失败之后就会自爆,我刚开始对付他们的时候也差点吃了亏。”
杜鹃黑着脸问道:“这种事情你之前怎么不跟我说清楚?”
墨羿嘿嘿一笑,说道:“忘了,别介意哈!”
忘了?这种话也能说的出口?杜鹃看着莫弈嬉皮笑脸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有种在他脸上狠狠来一拳的冲动,当杜鹃和墨羿来到南城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多钟了,除了刚开始在东城被偷袭一次之外,一直到南城区都是一帆风顺。
南城的古城街道,寸土寸金的存在,在这里大都是一些大型商场或者名牌店之类的,一家网吧和一家书屋坐落于此,着实给人很突兀的感觉,当然了,身为东城娱乐街有客来宾馆的人,杜鹃是没有资格说人家的,街上的商场店铺等都已经关门了,但是有着巨大门头的星空网咖还在营业,进进出出的人不少。
墨羿对杜鹃说道:“网吧里布置了不少的风水法阵,我对阵法这方面是个小白,你怎么样?”
杜鹃冷笑一声,懒得搭理他,莫弈是小白,杜鹃更是对阵法一窍不通,这还玩什么啊。
墨羿也读懂了杜鹃的冷笑,耸耸肩说道:“算了,实在不行,回头直接硬闯就是了,在此之前,咱们先搞定那个书屋!”
距离网吧百余米开外,一座小小书屋坐落街边,书屋内还亮着灯,书屋门前有一个满脸横肉的秃头打扫着卫生,身着破旧灰色僧袍,嘴里还叼着一根烟,给人一种很怪异的感觉。
“出家人?”杜鹃挑着眉头看向墨羿。
墨羿哼哼着说道:“你见过哪个出家人是酒色不忌杀人如麻的?周老头多年来稳坐江城最大地头蛇的位子,这家伙居功至伟,走吧,咱哥俩去度了他!”
这年头出家人已经很少了,更别说出现在繁华街区守着一家书店的出家人了,任谁都会感觉有些怪异的,能够让墨羿感觉扎手的,这个穿着破旧灰色僧袍的家伙肯定不弱。
杜鹃本以为墨羿会直接对他出手,杜鹃也做好了配合墨羿的准备,但是墨羿带着杜鹃来到那家书屋门前的时候,并没有丝毫要出手的准备,而那个灰衣和尚也像是没有看到杜鹃似的,仍旧很仔细的打扫着店门前的卫生,仿佛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似的。
杜鹃用眼神询问了墨羿一下,墨羿笑眯眯的拽着杜鹃直接进了这书店之中。
这家书店是两层的,上面那一层应该是灰衣和尚居住的地方,而下面的店铺之中,除了诸多的书架之外,还有一个吧台,吧台后面的酒柜上除了摆放不少的酒水,还有一些果汁等饮品,正对着书店大门的位置,则是供奉着一尊尺余高的佛像,佛像的身躯已经被烟熏火燎的有点泛黑了,杜鹃感觉这家书店的布置品味有点特殊。
墨羿直接从某个书架上抽出了一本书,坐在一旁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完全不像是来这里砸场子的,更像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
杜鹃一头雾水,不知道墨羿在搞什么鬼,干脆也学他的样子,随手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坐到了墨羿的旁边,装模作样的看了起来。
杜鹃低声询问:“几个意思啊?啥时候动手?”
墨羿朝着通往二楼的楼梯那边瞥了一眼,低声说道:“等一会,我感觉有点不对劲,好像还有其他人在这里。”
话音刚落,墨羿屈指轻弹,一缕幽芒从他的指尖迸射而出,瞬间从楼梯口那边没入了二楼,二楼瞬间传来了些许的动静,仿佛有人在捶打着什么似的,这动静持续的时间不长,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而这个时候,门口打扫卫生的那个灰衣和尚也走进了书店,径直走向吧台那边,调配了两杯果汁,直接端到了杜鹃面前。
灰衣和尚面无表情的说道:“我们书店打烊了,这两杯算是免费赠送的,喝完就走吧!”
墨羿笑眯眯的朝着楼上指了指,说道:“三秃子,楼上是谁?喊下来吧!”
灰衣和尚冷眼看着墨羿,沉声说道:“我们一直以来和有客来井水不犯河水,你们老板在城里弄宾馆的时候,周老还特意吩咐不让我们去给你们添麻烦,现如今倒好,周老这才刚去世没多久,你们老板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将我们斩草除根了,早知如此,当初你们老板在城里搅风搅雨的时候,我们就该第一时间下狠手将你们驱逐。”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墨羿懒懒的打断了那灰衣和尚的话,笑呵呵的说道:“不是周老头不想找我们老板的麻烦,而是他不敢,我们老板给他面子,所以在他大寿的时候我们老板派人过去打声招呼,如果他真想跟我们死磕的话,你们这些家伙都不够我们老板塞牙缝的,我们老板说了,周老头既然已经死了,城里现在又乱的不像话,干脆你们跟着我们得了,最近我们老板正在整顿,我们的人手不足,你们若是答应就最好不过了。”
“你觉得可能吗?”灰衣和尚打断了墨羿的话,阴森的说道:“我也给你们一个机会,只要你们脱离了有客来,我就饶你们不死,你看如何?”
墨羿轻叹,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是没得谈喽,“那我可要动手砸了那座佛像。””
话音刚落,没等灰衣和尚回应,墨羿瞬间暴起出刀,黑刀瞬间笼罩了灰衣和尚,道道刀影闪烁,无数的刀影像是刹那间将灰衣和尚与周围的空间隔绝了似的,甚至在其身周的空间都微微扭曲起来。
听到墨羿这样说,杜鹃没有丝毫的犹豫,身影一闪出现在了那供奉着的佛像前,伸出大手直接抓了过去,虽然不知道墨羿为何让杜鹃砸了这佛像,但是他既然这样说,肯定是有特殊用意的,杜鹃照做即可,然而就在杜鹃的手即将抓到那座尺余高的佛像的时候,数道劲风从杜鹃的后脑勺袭来,刺耳破空之声是那样的熟悉,杜鹃没有丝毫的犹豫,身体本能的反应快变换方位,瞬间避开了身后袭来的那些东西。
那些朝杜鹃袭来的暗器尽数刺入了墙壁之中,杜鹃瞥了一眼那些暗器之后,瞳眸微缩,竟然是一根根黑色长钉,原来那个暗中偷袭杜鹃几次的家伙也在这书屋里,偷袭杜鹃的这些黑色长钉是从楼上爆射而来的,那个藏在暗中的老鼠肯定在楼上。
杜鹃顺手抄起了佛像,灰衣和尚怒吼,想要冲过来阻拦杜鹃,但是他被墨羿缠住,一时间难以脱身。
杜鹃狠狠的将那佛像砸在地上,佛像龟裂崩碎,其中冒出了淡淡的黑雾和点点金芒,杜鹃没时间查看佛像中的是什么东西,对墨羿说道:“我去上面看看!”
杜鹃本该和墨羿联手对付这个灰衣和尚的,但是这个时候杜鹃更想知道是哪个王八蛋三番五次的偷袭自己。
当杜鹃一个箭步冲上书店二楼的时候,看到面前的一幕之后,顿时愣了一下,手持黑色长钉偷袭杜鹃的那个家伙,竟然是杜鹃的熟人,是断了一只手的傻大个。
自从上次傻大个去镇宾馆找杜鹃,帮杜鹃爷爷传了话之后,杜鹃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他了,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里见到,更没有想到那个三番五次在暗中用黑色长钉偷袭自己的人会是他,这是为什么?傻大个在村里的时候还救过杜鹃,还帮杜鹃爷爷给杜鹃传过话,为何转头就要在暗中袭杀杜鹃呢?他躲在这个地方,难不成他和周教授有关?除此之外,书店的二楼上面还有一个人,正是莫离的那位狂热粉丝,不男不女的家伙。
此时他双眸紧闭,躺在床上,娇媚的脸庞上露出挣扎痛苦之色,像是在做着噩梦似的。
“傻大个,为什么要这么做?”杜鹃面色复杂的看着他。
傻大个手中紧握几根黑色长钉,面容扭曲狰狞,似乎想说点什么,但是却像是开不了口似的,只能出低吼之声,随后,傻大个身影倒退,整个人直接撞向了窗户那边,撞碎窗户后,身影瞬间消失在了外面的夜幕之中。
杜鹃有能力阻拦的,但是却没有拦下傻大个,因为杜鹃看到在他后退离开的时候,他的眼神很痛苦,似乎在哀求着杜鹃,也不知道是求杜鹃放他走还是求杜鹃杀了他,反正傻大个的情况很不对劲,他曾经救过杜鹃的命,这一次就当杜鹃还他人情了。
杜鹃转头看向床上躺着的那个不男不女的家伙,他的脸色剧烈变幻着,肩头和胸膛处还隐隐有血迹渗透而出,仔细查看之后,才现他的双肩和胸膛都被钉下了那黑色的长钉,杜鹃也不懂这玩意有没有什么忌讳,反正杜鹃和这个家伙也不熟,也没有顾及太多,直接伸手将他身上的几枚黑色长钉拔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