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确就是云之濯出现过的地方。桑远远与记忆中的大殿相对比,现眼前这些殿顶垂下来的那些厚重布幔,比她在天衍镜中看到的要稍微新一些。
所以天衍镜中的画面是数年之后的族会。
原剧情中,没有了幽无命这个凶残又变态的敌手,韩少陵与梦无忧度过了好几年闲得只能虐来虐去以及对付对付各路男配女配的太平日子,天坛那一群人只需花费少许七彩之力,便能维持住梦无忧的玛丽苏光环,不需要把大量七彩之力灌入梦无忧手中的碎片,云之濯也不必英勇献身。
可如今,一切已天翻地覆。
韩少陵死了,皇甫俊死了,云之濯也死了。梦无忧落入冥魔王的手中,生死不明。不久的将来,天坛一定会被掀个底朝天,到时候会生什么事情,难说得很。
从某种意义上说,桑远远和幽无命,好像真是什么反派大魔头的样子——二人毁掉了原本和平稳定的‘未来’。
这一切,该怨谁呢?总不能让他们两个躺平任杀吧?
云许舟用肩膀碰了碰桑远远,打断了她的沉思。
“确定了吗?”云许舟用口型问。
桑远远点点头。
“那准备原路返回,要换防了。”云许舟道。
桑远远抬眼去望幽无命。
他正在把玩香案上的小铜香炉。目光相触,心领神会。
只见他毛手毛脚地把香炉放回原处。
香案是铁制的,香炉坚硬的炉脚落上去,只听“铛——”一声脆响,碰撞声绕梁不绝!
“糟糕!”桑远远一把拉住云许舟,“快躲起来!”
云许舟脑袋一懵,下意识便反攥住桑远远,往后殿掠去。
外头的侍卫反应了片刻,猛地推开殿门冲了进来。
“仔细检查!”
时而会有雪猫雪兔雪鼠一类的动物钻进殿中碰到东西,所以侍卫们并没有贸然认定是贼人。
云许舟头皮麻,急急带着桑远远二人从神像后面的小门遁离大殿,进到了老祖宗静养的小院中。
她这会儿别提多后悔了!
堂堂摄政王,进个祖庙竟然变成了做贼,当真是一步错,步步错,没了回头路。
借着夜行衣的掩护,她麻溜地带着桑远远二人潜到了一旁的回廊下。
她指了指四角屋顶:“老祖宗怕吵,院里没侍卫,只有贴身四大高手,一人看一角。”
桑远远呆滞地抬头望去——自己身处的位置,正正好暴露在对角线那位高手的眼皮子底下。
只见斜对面屋顶上坐着个中年男人,腰间挂了只葫芦,此刻双眼正直勾勾地盯着云许舟,一动也没动。
桑远远:“……”这是给逮个正着的意思?
只见云许舟冲着屋顶的高手轻轻摇了摇头。
旋即,屋顶那个中年男人缓缓把眼睛转向另一侧,仿佛完全没看见这三个人。
“他是当初我安排的人。”云许舟耸耸肩,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
她从来也没有想过,特意拨来守卫老祖宗的高手,竟还有这么个作用——帮着做贼的自己打掩护。
桑远远用口型回道:“可是前面的侍卫就要进来检查了怎么办?”
云许舟也是彻底麻了爪。
堂堂摄政王在这里被抓个现行,真是脸没处搁了!
“不然藏到老祖宗屋里去。”桑远远真诚地建议道,“大不了被老祖宗骂一顿,总比被人抓住来得好一些。”
云许舟:“……”这个夜晚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哟!
在云许舟这个内贼的率领下,三个人贴着回廊,迅潜向后院主屋。
她抽空向自己安插的那位侍卫打了个手势,便见他纵身一掠,掠向纵线上的另外那人,故意与之说话,掩护云许舟三人溜进了屋子。
一架大屏风挡在门后。
“就在这里避避。”云许舟拍着胸膛,轻声细气地说,“但愿不要惊动老祖宗。”
话音未落,便看见幽无命身形一晃,径直晃过屏风,闯进了屋内。
云许舟:“幽无命!!!”
她都顾不上噤声了,急急绕过屏风追进去。
哪里还来得及?
只见幽无命已闯进左侧卧房,立在房屋正中,缓缓转过身来,唇角挂着一抹淡淡的诡笑:“离不了床么,人呢?”
云许舟瞳仁骤缩,举目望向暖玉床榻。
根本没有半个人影。
云许舟一双杏眼睁得滚圆,眸中闪动着震惊的风暴。
瘫痪在床数百年的老祖宗,为何不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