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达非撇撇嘴,垂下眼皮没说话。
裴延冷哼一声,重重地松开了手,把周达非推得差点头撞上墙。
“周达非,”裴延在凳子上坐下,拍了拍衣袖,“你知不知道,你天生就是那种不适合演戏的人。”
裴延突然这么说,周达非不由自主抬起了头。
裴延声线平静,眼神却透着看穿一切的傲慢,“你这张脸,和你这个人一样,都过分的个性鲜明了。你演别人,是演不像的。”
周达非抿了抿嘴,一时没说话。
“何况,你还没有经过我的调教。”裴延说,“所以你不要试图在我面前演什么。”
“。。。。。。。。。”
裴延不是一般人。他多疑自负且观察力极其敏锐,周达非表里不一的服软示弱只能在某种程度上取悦他,却远不足以让他信服。
“老师,我真不是故意的。”这种时候,周达非不敢回避裴延的眼神,“但是你什么都不教我。。。”
裴延冷哼一声。
“我好难过的。”周达非无意识地抓了抓被子。
“。。。。。。。。。”
裴延明知道周达非是在跟他耍花招,一时却还拿他这种不要脸的行径没有办法。
裴延想起昨天杨天跟他说的话。
以草饲牛,以肉饲虎。本质上没什么区别。
周达非是长在荆棘崎岖死地之上的未具名玫瑰,香气惊艳摄人心魄,美而张扬宁折不弯,还带着有脾气的刺,一般的养料绝对是养不活的。
他不就是想要进组拍电影吗?
裴延露出了一个很有深意的微笑,“不装了?行。”
周达非的眼神不敢有丝毫变化。
“不过世上没有两全其美的事儿。”裴延眉间懒懒的,眼神却是紧盯着周达非,“我问你,自由和梦想,哪个更重要?”
周达非意识到自己再次被推入了两难的困境之地。自由和梦想,在他的心中是一体两面无法分割的,是他从懂事起就孜孜以求的。
他的梦想就是他的自由,他的自由不能没有他的梦想。
“都重要。”周达非说。
裴延竖起一根手指,“可是你只能选一个。”
周达非看着裴延,他知道与裴延周旋无异于与虎谋皮,裴延无论如何不会真的给他自由。
前方是陡崖峭壁,一眼望不到生机,稍不留神便会粉身碎骨。
但身后已然无路。
周达非在心里做出了选择,可一个“梦”字尚未说出口,裴延便又打断了他。
“在你做决定之前,我提醒你一下。”裴延躬身向前,“这个选择是不可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