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刻就像是触了电一般松开了他,言畅皱紧眉头,手抬起来,可是不知道往哪里播放,最终又落下去,她垂着头很愧疚地对他道歉:“对不起啊,我是不是碰到你的伤口了?”
司以深想抬起手拍拍她的头,但是他的手刚移到半空就被言畅给抓住了胳膊。
言畅盯着他袖口处的血迹,眉心拧成一团疙瘩,然后她就这样扯着他的胳膊,拉着他往医务室走。
司以深就任她拉着自己快步往前走,他迈着步子跟在言畅身后,盯着她纤瘦的背影,嘴角上扬起来。
到了医务室后女医生一看是司以深,笑了笑:“哟,又哪里伤到了?”
司以深把袖子往上翻折了几下,露出伤口来,“手腕,骨头这儿。”
女医生给司以深处理伤口包扎的时候言畅就站在旁边,眉头蹙紧,不知道在想什么。
司以深全程一声不吭,甚至还能笑出来,他撇头看到言畅还在皱眉,抬起手来,在她的眉心处轻轻地揉按了几下,温声对她说:“不要皱眉头了。”
女医生意味深长地“啧”了下,正欲调侃司以深,言畅突然开口问:“医生,他这个伤口对开枪会不会有影响?”
女医生说:“当然有啊。接下来一段时间最好不要进行任何和右手有关的训练,不然对伤口的恢复很不利的。”
女医生说完才猛然想起来,看向司以深,问:“哦,你这几天正在参加比赛是吧?”
司以深点点头,然后转了转被用纱布和绷带包扎好的右手腕,语气轻松道:“应该没事儿,我自己心里有数。”
女医生无奈地摇摇头,“你还是自己多注意点吧,比赛以后还会有的,但如果你非得勉强自己,万一手臂留下了后遗症,可是会影响你一辈子的事儿。”
司以深站起来,对女医生道谢:“行,谢谢你了,李医生。”
言畅跟着司以深从医务室出来后两个人沉默会儿,言畅才开口劝他,说:“司以深,我觉得……你听医生的吧,比赛以后还会有的……”
司以深唇角上翘,他的左手握着右手腕,看着从东方升起来的太阳,说话的语气不重,但言畅却能听到他无比的坚定,“比赛是以后还会有,但这次的比赛是和能不能代表中国去参加世界级锦标赛直接挂钩的。”
“在我的字典里,没有‘放弃’这两个字,既然我参了赛,就会拼到最后一刻。”
言畅的唇线抿直,司以深转过身来,身后橙红色的阳光镀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他完美的身条,男人穿着武警。作战服站在言畅的面前,对她露出微笑,说:“师出之日,有死之荣,无生之辱。赛场如战场,一样的道理。”
言畅见他这么执着,也不再试图劝说,只是道:“那你如果比赛的时候觉得不舒服了,一定要去医务室让医生给你看看。”
司以深笑着点点头,“嗯,好。”
“我还不想这么早就放下我的狙。击。枪离开部队,别担心,我有分寸。”
。
比赛的前两天天气都异常的好,太阳高高地挂在空中,炙热的阳光洒落下来,烤的人浑身都在烫,就连呼出来的气都是灼热的。
言畅的皮肤很容易晒伤,所以一直都有穿防晒服,甚至会戴着遮挡阳光的太阳帽。
然而就在比赛的最后一天,本来依旧晴朗的天气却突然变了脸,说下雨就下雨。
夏季的天气总是这样,变化比翻书还要快。
因为比赛没有中止,言畅必须要呆在场地进行实时跟踪报道,潘文婷便拿了雨衣给她和俞则,言畅穿好雨衣后正巧司以深在的那一组上场。
比赛的项目是2oo米射击移动靶,每个人面对的移动靶一共有五个,上面是五张不同的面孔,只有一个是歹徒,上场前狙击手有1o秒的时间去看这五张面孔,上场后要求狙击手在规定的时间内从五个移动的靶中正确找到歹徒并击毙。
本来这个项目的难度就很大,先要快准确地锁定“歹徒”,其次还要在靶移动的情况下完美击中,对于每一个参赛者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挑战,再加上这会儿天公又不作美,这场比赛的难度就更大,因为子弹出膛射向正确的靶的过程中弹道会受到雨水和风等多种因素的影响,一旦有一点偏差,结果可能就会差之千里。
此时此刻就不仅仅在考验每一个狙击手对操作技能掌握的好坏了,更是考验他们强大的心理抗压能力。
心态稳住了,就已经成功了一半。
而言畅正迎着风雨报道着比赛的进行情况:“虽然现在正在下雨,但是比赛仍然在照常进行,我们可以看到第三组比赛的选手已经就位,下面就让我们期待他们的好成绩吧!”
一声令下,司以深毫不犹豫地卧倒在水里,他熟练地架起枪,透过瞄准镜寻找他记忆里“歹徒”的相貌。
站在场边的言畅望向他那边,在心里都为他捏了一把汗,因为他的手腕还有伤口,按说是不应该沾水的,可现在……她只能看到男人卧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他身上的军装都被地上的雨水和落下来的雨滴浸湿。
在锁定了目标后司以深一点都没有犹豫,非常果决地扣动了扳机。
“嘭——”的一声,言畅在那一刻闭了下眼睛,心不受控制地一颤,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