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耶!我开心地一蹦而起,快洗漱,翻开双姐留下的包,掏出一套新衣服穿上,黑色显瘦,很合身。我现在可比以前瘦多了,看来一开始他们就安排好让我跟着一起去的嘛。环视了一下我的房间,没什么要带的东西,我背上空包匆匆跑下楼。
院子里他们几个坐着在喝茶,两只和我一样的包立在茶桌边,看起来已经准备妥当,随时出。我拿下包问有什么可以带去的。萨沙摇摇头,外婆接过我的包,往里面塞吃的喝的,这很符合老人家的特点,感觉就像小时候秋游前的准备。
坐了半天,看他们喝茶也喝了半天,没有动身的迹象。我按捺不住想探险的好奇心,催促他们说:“什么时候出?”萨沙撇了我一眼,又喝了口茶,慢悠悠地说:“急什么,早着呢。”
双姐的手机响起,是快递。她走到门口接过一封快递,貌似是文件。她边走边拆,抽出来一沓纸,随意翻看了一下,就到茶桌这里。她坐下后,把资料随手递给秦博。
我探头过去,看了一眼,看起来像是一份报告。我问:“这是什么?”秦博转头看了我一眼,什么都没说,有转回去继续看他的报告。切,什么嘛!我悻悻地转回头,看到萨沙笑着,他说:“告诉你,你也看不懂。”呀?真是肺都气炸了。我好歹也是大学毕业的。秦博翻完了,随手递给我。又插了一句:“喏,看出什么名堂来了吗?”
我不服气地接过来,这上面密密麻麻的表格,数字。呵呵,小看我不是,论文我又不是没见过,会有一个结论的嘛。我快地翻找起来,想找到哪一段,哪一行,总结性的文字。但是没有找到,没看懂,只好悻悻地将资料递给萨沙。他没看,转手塞包里,然后拿包站起来。秦博也站起来了。那我也赶紧跟上他们。
我想象着我们几个是不是需要顺着绳索爬下去,毕竟探险故事里都是这么写的。跟进去一看,里面灯火通明,一点神秘感都没有。这个被埋在地下的邛楼里面拉上了灯链。楼间隔层早已被腐蚀不存在了。留下的只有石头墙壁,像个方形的直筒,插入地下。十几米而已,挂着灯,照的清清楚楚,空无一物,一眼到底。我很奇怪,这有什么好下去看的,按双姐的装备,这么点屁大的地方,早扫描地清清楚楚,墙里地下都透视过。
萨沙看出我的犹豫,说:“知道我们为什么必须要下去一趟吗?”
“为什么?”我顺着他的话问。
“我们在这了现了你的潜水面罩。”萨沙说。
“啊?”我一下子没想起来是什么玩意儿。
啪的一下,萨沙一巴掌拍我头上:“完了完了,这家伙被格式化了,枉费我的教导。”他拿出手机,在图片里翻起来,翻出一张递给我看。
我仔细看了看,这是无人机拍过来的,黝黑的淤泥里裹着一个黑漆漆的东西,露出一角,印着公司1ogo。看着怎么这么眼熟呢?这块黑东西有一面很光滑,在照片里反射这光,像是眼镜镜片。
“啊,我的潜水面罩!”我想起来了,一声惊呼。
“我早说是潜水面罩,你这脑子坏了,耳朵也不灵光了。这下子真废了。”萨沙一脸的不屑。
我兴奋地说:“当时我以为死定了,被海水冲回东海也行,没想到可是直接快递回家呢。”
“快递个面罩可以,快递你个大胖子,不可能。顶多送回点骨头渣回来。”萨沙毒舌地给我泼冷水,我才不在乎呢。我们家地下连着哪里?我满是好奇,赶紧催他们快点动身。
“急什么,就这急脾气没变。”萨沙这时候摆起谱来了:“你知道去哪吗?你知道要去干嘛吗?什么都不知道,着什么急。”
这个,那个?真被问住了,确实是这样。我走到边缘,拿手搭额头,假装在仔细查看,缓解一下尴尬。除了这个被炸开的洞口,没有其他入口了。一条灯串从洞口垂下去,也就照地灯附近一点亮。底下太深,黑洞一样把光都吸走了。
秦博走过来,抽出一个绳头绑在身上,然后用他娴熟的攀岩技巧从洞口爬进去,很快到达屋顶,在顶上按了一个滑轮,接着把绳子穿过滑轮再爬回来。他用一个带线的环把两条绳索圈住,然后把线尾栓在洞口。他麻利地把自己从绳索上解下来,我走过去,伸手接下秦博的绳索,探头进去看了看,似乎还是挺高的。我拿绳子在自己身上比划了几下,待会儿上要绑在这跟绳子上下去吗?
我转回去,试图问问他们接下来怎么办,却看到他们俩正一前一后走出去了。什么意思?这神奇旅行还没开始,就完了?我也没敢问,赶紧跟着跑出去。
接下来,他们给这个古建筑底通了两条巨粗的管子,一条泵水进去,一条把混着泥浆的水抽走。抽了几天几夜,直到把底下淤泥洗地干干净净。这时,他们终于背起装备正式下去了。我的背包里,外婆准备的零食早在这两天看热闹时吃光了,他们俩在里面放上干粮。看样子我们需要在下面呆一段时间。
邛楼不深,十几米的样子,挨个吊着我们仨下去。到底后,就着那串灯光,我只看到堆砌整齐的石头片,也不知道这里存在了多久,依然保存完好。这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邛楼嘛,底部是有门的。我们从门里出去,真有一条道,刚进去的一段路留着刚被冲洗干净的痕迹。
萨沙在前面走,和之前一样边走边贴记号小纽扣。我跟在最后面,跟了很久,索然无味,不知道去哪,也不知道去干什么。就着范围有限的手电光,我看到这个通道很像之前去过的熔岩隧道。
他们俩都是社恐人士,一路上几乎无语,静悄悄的,可郁闷死我了。忍了好久,我开口问:“两位老大,我们这是去哪啊?”
萨沙知道秦博不会理我,回答说:“带你去旅游啊!开心不?”
“这,这,旅游点有些无聊呀。可以透露下,我们要求干嘛呢?”我找话说。
萨沙说:“不知道呀?你家地盘你有印象没?”
怎么就不正面回答我呢?我继续找话:“开玩笑呢?我也才知道我家地下是空的。大哥,出来旅游总有个目标,有张地图吧?你们什么都不说,我心慌。”
萨沙笑起来:“你小子一个人都刚挑战高原几千米的地底,这里算什么呀。”
我说:“别取笑我了,我那时着魔了吧。讲真,我们要去哪?去干嘛?”
萨沙说:“讲真,真不知道!你问的地图也真没有,有地图我还用费劲贴路标吗。地图,那得是有人留下的,如果一段完全被遗忘的历史,或者说完全没有继承人的历史,哪来的地图。”
我问:“这么说,我们是在找历史前的历史?”
萨沙说:“可以这么理解!”
我问:“可是,为什么呢?找这些目的是什么?”
萨沙不耐烦起来:“你怎么这么多为什么,安静跟着,自然有你知道的时候。”
我委屈地嘟囔了一句:“凶什么,聊聊天不好嘛。”
秦博小声地跟了一句:“找那些人。”
“什么?找谁?”我跟了一句。
萨沙兴奋地问秦博:“哎,终于想起些什么来了吗?”
秦博淡淡地说:“没有,只是我一直知道你要找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