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异国他乡,一切来自国内的光环和身份都暂时消散。明星效应更无从谈起——即使秦昭主动向餐厅店主介绍自己是一个“netastar”,对方的反应也只是尴尬而不失礼貌地拿着锅铲微笑。
一上午徒劳无功。跟拍pd也累得够呛,虽然他们跟了一上午,但实际可用的素材也只有几分钟,不免有些扫兴,干脆放下摄影机一边休息去了。只剩下秦昭垂头丧气地蹲在在叹息桥河边的石头台阶边,一头向来桀骜不羁的红似乎也因为主人情绪不佳而耷拉下来。
过惯了众星捧月的优渥明星生活,他显然有点不适应。
楚斯年明白秦昭需要调节心情,便也不说话,只默默坐在他身边。半晌,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转身离开了片刻,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就拿了个东西。
楚斯年蹲在秦昭面前,摊开掌心。
是一颗包着绿色糖纸的棒棒糖。
秦昭心中莫名一动,像是被猫爪轻轻揉了一把似的,脸上却仍故作高冷:“干嘛?”
“吃糖能促进大脑释放多巴胺,帮助调节心情。”楚斯年说:
“试一试?”
“切——”秦昭撇了撇嘴:“逗小孩儿啊。”
楚斯年叹了口气,不紧不慢地准备把糖果放回兜里,袖口却突然被秦昭拽住了。
楚斯年微微扬眉:“怎么?不是不吃吗?”
“买都买了,不吃浪费钱啊!”秦昭没底气地凶了一句,夺过棒棒糖,两下撕掉糖纸塞在了嘴里。右边的腮帮子便鼓起一个圆圆的小包,仓鼠似的。
楚斯年看着秦昭气鼓鼓地吃棒棒糖,终于忍不住扑哧笑了起来。
真是个臭屁小孩啊。
秦昭把棒棒糖换到左边腮帮,微眯双眼:
“笑什么?”
楚斯年努力收住笑容:“没什么没什么。”
秦昭:“嗯哼?”
“好吧好吧。”楚斯年摆摆手,他实在不太会撒谎,只好笑着道:“我觉得你有时候真的很像一个小孩……有点……幼稚。”
“切,你比我大几岁啊说我幼稚。拿糖哄人就不幼稚吗?”秦昭毫不心虚地倒打一耙。
楚斯年笑着摇了摇头。
他的位置正好逆着光,温暖的阳光柔柔地照在他的侧脸上,圆圆的耳朵边被晕染出一圈毛茸茸的金色。秦昭愣了愣,他突然现,楚斯年虽然平时总是冷冰冰拒人千里之外似地,笑起来却很好看。尤其是那一双眼睛,笑起来弯弯的,亮亮的,像是星星在水中荡漾的倒影。
秦昭把手伸进卫衣兜里,轻轻地摩挲了一下还没来得及扔掉的那块绿色的棒棒糖纸。无意识地勾起嘴角
-------------------------
短暂的小憩过后,两人重打起精神,继续在威尼斯城中寻找机会。
威尼斯城中遍布蛛网一样的河道。穿行在这座美丽的水城,当地特色的小尖舟——船身瘦窄,两头尖尖翘起,还雕刻着华丽花纹的贡多拉是最便捷的选择。碧波荡漾的河面上不时有一艘又一艘黑色的贡多拉载着三三两两的游客轻盈驶过,然而每人的船费却也不菲。
无奈,楚斯年和秦昭不得不顶着太阳弯弯绕绕在城中步行。直到太阳快落山时,他们才误打误撞来到圣马可广场。
金色的夕阳给圣马可广场四角的耸立的钟楼镀上了灿烂的余晖,行政官邸大楼肃穆庄严,一群又一群雪白的鸽子在广场里飞翔漫步,挺着骄傲的胸脯享受着游客慷慨的赐予。
伴随着鸽子的“咕咕”声和展翅声,一阵歌声在广场响了起来。楚斯年不由停住脚步,寻找着歌声的来源。
广场西南角围着零零散散的十几个游客,走近了才现原来是一位流浪艺人在抱着电子键盘在长椅上边弹边唱。
他是一个非常俊俏的欧洲少年,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浅金色的头打着卷儿乖顺地垂在耳边,眼睛是猫眼石一般漂亮的暗绿色。卷小帅哥一边唱,一边用脚打着节拍。虽然他的歌声和琴声都还略显生涩,但或许是他俊俏的外表,或者是他毫无扭捏,自然又快活的表演,一曲完毕,楚斯年还是忍不住跟着其他游客们鼓掌。
小帅哥看到楚斯年,眼睛亮了亮,抱着吉他站起来,冲楚斯年优雅地鞠了一躬,在他脚边的琴箱里,还有着几枚闪闪光的硬币。
秦昭不以为然地咂了咂舌:“这就鼓掌啊?我唱得可比他好多了。”
楚斯年却眼睛突然一亮:“我想我有办法了。”
————————
夜晚的圣马可广场灯火辉煌,街边的橱窗里琳琅满目堆满了华丽的面具和五颜六色的节日装饰。明天就是威尼斯狂欢节了,来来往往的游客们已经迫不及待地戴上了精美华丽的节日面具,准备迎接载歌载舞的盛典。在喧闹和热烈中,圣马可广场的角落里却传来一阵悠扬的吉他琴声。
楚斯年几乎没有费什么力气,就用1o欧元借到了卷小帅哥的吉他。秦昭则信誓旦旦保证如果可以挣到更多的钱,可以和他五五分。
秦昭低头最后调整了一下吉他肩带,跟拍pd调好机器,比了一个ok。
广场上的行人来来往往,却只偶尔有一两个人因为摄像机的缘故而停下驻足。秦昭看向他唯一的观众:
“快问我准备唱点什么。”
楚斯年一愣,没明白秦昭的意思:“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