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长得还挺像张晁的生母,有点稚态的娇妍,模样也是钝生生的。
这模样绝对谈不上什么美人,可张晁作为唯一一个有资格和张义民住在一座别墅里,而且敢和自己父亲拍板抢女人的儿子。
他的特殊之处就在他生母身上。
那女人是张义民叔叔的情妇,关系足够禁忌,两个人偷。情。偷出了几分真情实感。
生了张晁没两年就病死了,旧情正浓的死人影响力是不可估量的。
就像一只懵懂只知道闻肉香的小兽闯到了荆棘林里,被张闵一点好处耍的团团转。
贺雪宴每次看到楚沅沅都会想,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蠢的女孩子?
蠢得像当年的贺雪宴一般。
也许在张家这片密林里,这样胆怯的女孩子也会长成她这样的猛兽。
贺雪宴从没摇摆不定过,她什么都没有,只有这一点鲜妍,唯一的武器就是这带来所有灾难的容色。
她在第一次见到楚沅沅的时候就知道这个女孩子,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像贡品一样送上张义民的床榻,而她想做的是彻底掌握这枚难得的棋子。
不应该握在张闵或者任何人手里,应该由她来掌握。
勾引她,让她心甘情愿地为了感情付出一切,为贺雪宴铺出一条康庄大道。
本该如此的。
第28章插pter28
兴冲冲地跑到喜欢的人面前,又被赶回家这件事让楚沅沅非常消沉。
小田同学认命地载她走了个来回,一路上听那个贱。人唉声叹气,真是杀了她的心都有了,田祯表情难看的要命:“闭嘴!再唉一下弄死你。”
楚沅沅连忙捂住嘴,但是下一声唉还是如约从指缝里逸出来。
搞得田祯都开始烦躁了,重重地拍打了一下方向盘就停下了车:“娘的!不就是失恋吗?”
“没……没有呀。”楚沅沅都有点结巴了:“这算哪门子的失恋?”也许正是因为从来都没有开始过,反而觉得格外的不甘。
贺雪宴坐在医院的走廊里拉黑了楚沅沅的联系方式,偏着头轻轻地靠着墙壁偷眠。
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等张义民做完了戏从医院里出来以后,惊怒之下到底会做什么她也不知道。
律师也在寻找为张闵申请取保的机会,只要补齐了税金,偷渡和走私并没有确凿的证据,总是会出来的。
她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尽量把自己曝光在公众视野里,才能避免一部分的伤害。
那枚小棋子,不如就弃了吧。
正是缠斗的时候,张义民也没有闲心去对那个小姑娘下手。
贺雪宴的身体素质真的不错,穿了一宿的湿衣服贴在温热的皮肉都烘干了,又在医院里坐了好几个小时也没有生病。
也许是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知道绝不能在这种时候掉链子。
检查报告在凌晨出具完成,贺雪宴看都没看就都收到了包里,药物化验的结果要第二天才能出来,而且是直接送到警局。
她又打了个电话咨询警员自己是否可以离开医院了,女警员看了一眼刚被传讯过来的张晁,一副人。模。狗。样的高冷模样,还是个残疾人:“可以了,您明早再来所里一趟就行了。”
许织羽早就在地下车库等着了,一看到她就拿出副驾驶放着的羊毛毯给她披上,还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可可:“你做得很好。”
贺雪宴什么都没说,一张雪白的脸写满了疲惫,许织羽腾出手握住她的左手,对她露出一个带了几分讨好的笑:“我会把你照顾得很好的。”
那个人阖着眼睛,轻轻地嗯了一声,秀致的眉眼下方一片青黑:“我要睡一会儿,到了叫我。”
许织羽也不忍心打扰她,只是随手帮她扯了扯毯子,或许容色最盛的这朵花终究会折在她手里。
这才不辜负她冒了这么多风险。
怜香惜玉的人有很多,不会在适合时间打电话的人也有很多,他们仿佛不知道扰人清梦是一件很不道德的行为,比如张义民的律师。
手机铃声打断了贺雪宴的睡眠,黑鸦鸦的长睫分开,一双浅棕色的眼瞳冷得像浸在雪水里。
“听说您报警了?”律师看了眼躺在病床上脸色黑沉的张义民,他带着笑的时候很像慈祥又和蔼的普通老人,阴沉得时候简直像极了要吃人的恶鬼。
“是的。”贺雪宴睡得不太好,这一晚上基本都是直立睡眠,脖子痛得厉害,左右来回扭动了一下:“他打我所以我报警。”她笑了一声:“难道不天经地义吗?”
“这确实是您的人身自由。”律师停顿了一下:“不过张老先生的意思是让您就此打住,两夫妻哪有不打闹的,太较真反而让外人看了笑话,您丈夫身体残缺,又在拘留所待了一晚上,也算是吃够苦头了,您觉得呢?”
贺雪宴沉默了一会儿,仿佛正在认真考虑他的提议。
在张义民和张晁的描述里,那个女人活像个十几岁就脱离社会被关在张家的珍稀宠物,虽也有些锋利爪牙,却稚嫩得可以。
“我拒绝。”他等到了与他预期不符的回答,正要开口,那边又继续说:“张晁下药实行婚内强。奸未遂,恼羞成怒用烟灰缸打伤了我,这称得上是谋杀了,律师先生。”
律师被她堵得一时语塞,张义民咳了一声,脸色比刚才还要更难看一些,用眼神示意律师把手机交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