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背在身后,来来回回在房间里走了好几圈,才下定决心:“好,我会把你安排在队伍里。”
可时曲不仅仅是这样简单的目的,要的是能够指挥整支队伍的小队长。
时君御皱紧眉头,没办法放心把这么重要的事交到他手上。
时曲耸了耸肩,比他更不着急,只是轻松地瞧瞧石板桌面,轻描淡写地说:“行,你可以继续纠结。但下一次你再来求我的时候,我可就要加价了。”
时君御握紧了拳头,只觉得眼前人变得完全陌生起来。他没有答应,而是决定再观望一段时间。
然而没过几天,白苏就直接把时真和时又等一系列心腹安插进了商队,美付其名为“保障大家在行进途中免受疾病、伤痛”困扰。
时真和时又携带着他赐予的大量药草,根本让人难以拒绝。时君御同样没想到白苏竟然有如此大的手,除了接受似乎再无他法。
他如同困兽般一遍遍地在屋子里转着圈,直到天微微亮的时候,才让阿蒲把时曲叫了过来。
他彻底妥协了,原本高傲的脊背都塌了下来,从来都肆意飞扬的目光里写满了被绳索困住的压抑。
“你赢了,我会安排你成为商队的小队长,但你也必须保证,绝对不会让任何人现我的秘密。”
时曲欣赏着他狼狈的姿态,心中嗜血的兽,愈狂躁起来。他的眼睛亮得惊人,几乎如同磨爪霍霍的恶狼,流着口水,恨不得将眼前奄奄一息的猎物撕成碎片。
“我会信守承诺,但兄长也别忘了,我曾经说过的话。”
时君御自然没忘,他不甘心被如此摆弄,却只能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想要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希望回来之后能成为狩猎队的小队长罢了。”
时君御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觉得他简直是痴心妄想。
商队的小队长不过是临时的,回来一解散根本什么都不是。可狩猎队的小队长却在族内举足轻重,哪里是他一个半兽人想当就当的。
可他这些理由时曲根本不想听,见时君御没什么诚意,立刻摆摆手,转身就走。
还没走到门口,他就被叫住了。
时君御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吐出这重如泰山的承诺:“我,答应你……”
暖阳稍至,时曲就带着队伍出了。
王城确实繁华迷眼,用石子铺成干净宽阔的路,见不到一点泥泞。到处都是整齐的瓦房,带着漂亮的小院落,清又雅致。时不时有马车经过,清脆的马蹄声带来四面八方的珍奇货物,让原本就热闹得地方变得愈喧嚣起来。
可就在时曲他们下榻的小屋气氛却紧张到一触即,站在时曲对面的是时先御的另一个心腹时来,他素来以小心谨慎为名,也正是这样的性格才让他很快就现了时曲暗中交易的端倪。
他冷冷地瞪视着时曲,怎么也没想到时君御交代过他的人竟是个可耻的叛徒。可怒火上头的他却没有现,站在自己这边的仅有三个人,虽然都是兽人,却并不是绝对的优势地位。
“时曲,谁允许你将货物换成盐石的?你现在都敢不听族长的命令了吗?!”
时曲很是冷静,然而背在身后的手却按在了装有武器的布袋上。
“还需要谁的允许吗?你怎么不问问时先御把仓库里的盐石都搬到哪去了?他连族人的性命都不顾,只想着自己,我为什么还要按照他的命令行事!”
时曲此话一出,在场的兽人都愣住了。他们是直肠子,但也不是傻子,很快就从时曲的话中推断出了大概情形。一时间性格直爽的兽人和半兽人们都忍不住握紧了拳头,那是盐石啊!
时来微微一愣,他还真不知道这件事。但不论如何,作为时先御的部下他都不允许这样的行为出现。
“就算如此,你也必须停下交易盐石的行为,否则等回去后我会报告给族长,到时候有你好看!”
时曲目光幽深地盯着他,在他话音刚落之时就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冲了上去,在时来还没反应过来时用白苏送给他的匕shou割断了他的脖子。
时来不敢置信地想要用手捂住脖子上的伤口,可根本没用。大量的鲜血从整齐的刀锋中喷涌出来,他直挺挺地倒了下去,不过嗬嗬两声就断了气。
一时间,所有人都被时曲狠辣的出手给惊呆了,整个屋子里安静得可怕。
地面上的尸体还瞪着大眼诉说着什么,鲜血的味道刺激着每个人的味觉,所有人都大气也不敢喘一声,目光不由自主地集中在时曲的身上。
时曲慢斯条理地拿出树叶擦了擦bi上染的鲜血,阴冷的目光从在场的每一个人身上扫过,带着无声的警告。
“时来不顾族人性命,想要阻止这场交易,罪孽深重,神灵难容。我不过是遵循兽神的指示,将他送入地狱的裂缝之中遭受死亡的折磨。”
“不过大家不放心,我也不是胡作非为之人。只要没有人再闹事,作为同族同胞,我绝对不会再下狠手。”
说到最后几句,他的目光尤其重点地放在跟在时来身后的那三名兽人身上,直到看得他们瑟瑟抖地低下头,才收回视线。
时曲这时收敛了一身肃杀之气,将时君御的行为托盘而出,眼中含着悲愤道:“大家别怪我如此心狠,因为时君御比我更心狠。没有了盐石,今年一冬多少族人要因此而羸弱无力,根本熬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