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通电话作为第一次是否有些随意,又是否有些简短,就好像我们之间打电话不该是这样一般,可我又不知道所谓的打电话的正确方式。
所以说算了,以后再说吧,以后的我一定会比现在更懂得如何与人交流,如果我现在做错了什么,那就交给以后的我去弥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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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室内篮球场比午休时喧哗了不少,不仅仅是因为场上有两队人正在进行模拟训练,还有四周的观众,放课后的男男女女聚在一起,观赏着训练中的球员们,他们时而出喝彩,时而贴着朋友的耳边窃窃评价。有人拿着手机拍照,分享给旁边的人,然后会心一笑;有人在角落干着自己的事情,不懂篮球,只是配着朋友一起来,可能她的朋友也不懂篮球,只是为了某人而来。
在高个女生汇聚的球场中,梅若兰的身高变得没那么显眼了,场上每个人全程都迅的运动着,也看不清长相,但如黄州渝和高青鸿所说,她那完全不像高中生的身材,在一模一样的球服中脱颖而出,只有她的袖口被胸部撑得很开,恍惚间能看见内部的运动背心。
虽然认出她的方式不太礼貌,但总归是找到人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边风景独好的原因,唯独这里的男生聚集的特别多,个子还都不低,我为了能更好的看清球场便转往球场更边缘的观赛区。
虽然高青鸿教了我点篮球的规矩和术语,但我还是看不懂,也不理解其中的乐趣,他们喊得一大堆东西中我就听得懂“好球!”以及“nice!”
不过球员们每个都很特情高涨,虽然只是训练,但每次得分都来之不易,顶住压力每次投篮得分都使得她们出豪迈的吼声,也有成功向观众展现实力,跟周围人积极互动的球员。总之看起来挺开心的。
篮球赛好像打一场要打很久,即分上半场也分下半场,然后又分好几节,中场休息的时候球员们气喘吁吁的擦着热汗,啜饮着水杯,还有跟自己来看热闹的朋友聊天的。
梅若兰正站着喝水,喝完后一边将水瓶拧紧一边四处观望,她的视线从一侧的门口扫到另一侧的门口,又从最密集的人群扫到最稀疏的人群。
然后在无人在意的小角落现了孤零零的我。
她露出无奈地笑,然后向我招手实意。
我前边一点的女生为她的动作尖叫,甚至羞红了脸将整个人埋进了自己朋友的胸怀里。看来是误会梅若兰在向她招手……嗯,不对,也可能确实是在向她招手,误会的人是我也不一定。
模拟赛到了下半场,场上的人很快就进入了状态。球场看球的学生慢慢多了起来,甚至有两个风纪委员来维持场内秩序了,我听着跟前的几个内部知情人士聊天,八卦到了一些的东西。
这场模拟训练是女子篮球部一队和二队在对练,但实际上每次比赛都是一队参加,而这届新生平均水平都不太行,二队作为陪练水准有些难堪,因此就请了些毕业的学姐以及其他学生加入进二队,为了给一队准备比赛。
这种事情自然是与我无关的,校内这些组织如何安排如何谋划,我丝毫不关心,但让我格外在意的是……
最终这场模拟赛在梅若兰的后仰跳投作为收尾,以二队的胜利告终。女生们的欢呼和篮球爱好者的鼓掌滔滔不绝,坐在一旁的几个教练正拿着本子写着什么,说是教练其实就是体育老师,他们看着赛场中心的梅若兰,细声商量着。
模拟训练赛结束后,梅若兰被迷妹们团团围住,基本都是来申请合照以及邀请出去玩的,我似乎还看到了给她送奶茶的。梅若兰和她们都是朋友们,我不晓得,但女生们很想表现成自己是她的朋友。
梅若兰用礼貌的微笑回应着女生们的热情,然后以自己要换衣服为由脱离了她们的包围圈。在进到更衣室之前,她回头看向我,用手指了指边上的一个书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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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真亏你能看懂我的暗示呢。”
换上校服的梅若兰背着书包,手上提着纸袋,里面是要换洗的篮球服和擦汗的毛巾,哦,还有从别人那里收到的奶茶。她看着坐在体育场草地的我,不好意思地笑着。
“本来还想你要是没理解我的意思,就只能找天满要你的微信了。”
“这样有什么问题么?”我问道。
“会有各种各样的问题哦,各种各样。”她这样说着,不再多做解释。
一场球赛将近打了一个小时,此时天色已经昏黄,体育场上有着散步的情侣,慢跑减肥的老师,还有打着篮球的小团体。来的时候我特地找了下高青鸿所属的校队,没有找着,可能是随便练了一会儿就出去玩了吧。
“你回家的方向跟天满一样吧,”若兰说,“我们稍微走一段如何。”
“走吧,”我眺望向校门口,明明已经下课了这么久,校内校外还有很多学生。一些学生即不回宿舍也没有回家,刻意地在学校逗留,为了什么呢,学校有什么让他们舍不得离开么,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做么。我不晓得,总之我现在要回家了。
走到一半我的书包便被拉住了。
“怎么了么?”我问她。
“不能走正门。”
“为什么?”我思考了一下,“怕再被围住么?”
“被围住倒还好,”她干笑两声,“主要是怕你被缠上,这样说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避免被人看到我们走在一起比较好。”
梅若兰一定考虑到了我没有考虑到的事,她一定是比我擅长交际,比我了解人与人的关系的,所以我没有过问。
“那我们要等人都走完了再出么。”
“也不必做到那种程度啦,”若兰对我的思路感到无奈。她将手里的纸袋递给我,我多年给母亲拎袋子的肌肉记忆不假思索的接了过来,她见此微微一笑,随后从自己书包里翻找出一串钥匙,她将钥匙串抬至眼前,细细筛选着。
“我们走这边。”她从中挑出需要的钥匙,随后打开了那日我与黄州渝犯案的铁栏门。
“这也是风纪委员的权限么?”
“很方便吧。”她用着炫耀的语气。有点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