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手书大事记
景以柔刚想和云尚飞说说这件事,就看见明墨白捧了一摞书回来了,神色有些不对,景以柔说不上哪里不对,但她还从来没在明墨白脸上看到过这么复杂的表情。
果然,明墨白坐到他们旁边,示意他们朝他聚拢,接着,就从那一摞书里小心翼翼地抽出一个很厚的深灰色本子,然后,他把食指指了指本子的右下角,那里有几个看起来有些模糊的小字。
景以柔凑过来,借着灯光,看清那一行字居然是“平谛天手书”,她惊讶地抬头看向明墨白,后者没说话,只是眼睛一眨不眨地朝她点了点头。
“真的?”云尚飞惊叫一声,连忙捂住嘴,看了看四周,见并没有人朝这边看过来,便又朝明墨白递过去一个难以置信的眼神。
明墨白看了他一眼,仍旧没说话,只是小心地翻开厚厚的本子,指着第一页上的字,示意他们仔细看看。
景以柔定睛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大事记”,下面还有一段文字:“匆匆时光易过,往事总归沉寂,愿回忆在这方寸之间鲜活如初,愿回头无悔,愿再来不怨,愿……”。落款时间是一九七八戊午年二月二十四。。
景以柔忍不住想要再翻一页看看,可是,明墨白却一把按住了她的手,严厉地说:“说好只看一眼的,这可是我的日记。你不能随便看!”
景以柔讶异地抬头看向明墨白,顺着明墨白瞥动的眼珠子,景以柔才现有两个人从书架后面走了出来,其中一个就是那个老是围着他们转的薛掌事,她赶紧松了手,眼睛盯着正朝他们走过来的一老一少,小心脏怦怦跳着,假装很生气地回了明墨白一句:“谁稀罕看你的日记?”
明墨白顺势把所谓自己的日记,收到了包里,还威胁一句:“千万别让我现你翻我的包,否则……”
三个人战战兢兢地看着干瘦的老薛头把一个十六七岁的男孩子,推到他们面前。
三个人面面相觑,因为谁也不认识这个男孩子,更加不知道老薛头这是要干什么,难道他们现了平谛天的日记?
眉清目秀的男孩子斜睨了他们一眼,低着头,极为不情愿地说了句“对不起”。
三个人更摸不着头脑了,却也没敢造次,就连平日里俏皮话很多的云尚飞也没说话,因为心思都挂在平谛天的大事记上了,害怕自己行差踏错一步,煮熟的鸭子就飞了。
见此情景,老薛头走上前,开口解释道:“这些天,我总觉得他鬼鬼祟祟的,像是在暗中观察你们,就在刚才,我才现他居然偷偷地想要朝你丢水球。你名字叫景以柔,对吧?”
景以柔愣愣地点了点头。
“对不起!”老薛头郑重地朝景以柔鞠了一躬,“因为我和平谛天有点过节,这孩子就把气撒在你身上了,真的很抱歉。”
那男孩子嘟囔道:“什么叫小过节?他害得你丢了妖灵,害得你差点被驱逐出妖界……”
老薛头转过身,将瘦骨嶙峋的手放在儿子的肩膀上,和颜悦色地说:“即便有错,错的也是平谛天,和景以柔有什么关系?”
男孩子极其不服气:“她有平谛天的翅膀,爸爸,我说过,平谛天他没死,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灵树根本就没能把他的灵魂和妖灵分开,他根本就不算死,只要他的妖灵重新进入轮回,他就会活过来的。”
“这些不过是传闻!你不能人云亦云……”
“我不管,我不能让平谛天再有机会伤害你,我要逼着他露出马脚。”
“谢谢你,儿子,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景以柔是无辜的,你这样做是会伤害到无辜的她的,况且有翅膀的也不止她一个人,不是吗?”
“我也朝夏之洲丢了。”
老薛头突然板起了脸,两只肿胀的眼睛像往常一样鼓鼓的,模样看起来有点吓人,他说:“任何人都没有权利伤害无辜的人,儿子,你用一个错来处理别人犯下的错那是错上加错,你这样做和平谛天又有什么区别?儿子,如果你执意要伤害无辜的人,那么,作为爸爸,我对自己很失望,因为是我……没能把你教育好。”
男孩低下了头,掐了半天手指,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抬头说:“对不起,景以柔,我以后再也不朝你丢水球了。”
老薛头拍了拍儿子的肩头,以示赞扬,然后对景以柔说:“请你原谅他,好吗?”
景以柔急忙说:“我没事,真的不是什么大事。”
“那就好,抱歉,打扰了。”老薛头说完,微微一笑,领着儿子离开了。
三个人相互看了一眼,明墨白快地朝门口方向摆了一下头,丢过去一个眼神。
另外两个人立刻心领神会,赶紧把各自的书放回原来的书架上,然后迅背起书包,自觉地把明墨白护在中间,那里一般是景以柔的位置,三个人就这样心惊胆战地朝藏书阁门口快步走去。
经过最前面一排书架时,做贼心虚的景以柔,居然看见了杜定秋老师,幸亏站在书架旁的他正严肃认真地和许和启低声说着话,根本没看见她,于是,她赶紧低下头,退了回来,打个手势让大家绕开,景以柔心里有一种偷了别人宝贝,就要被主人逮了个正着的那种感觉,幸好,这只是她的错觉,他们顺利地走出了藏书阁,包里揣着平谛天的手书。
他们像是逃避追杀一样,一路狂奔回到了启霞居。
也许是周六的原因,公共休息室里空无一人,这让他们三个很满意,也没等呼吸平和下来,他们便赶紧在平日写作业的小方桌旁坐好,把脑袋凑到了一起。
云尚飞急不可耐地开口了:“平谛……嗯,你从哪里搞来的日记本?”
明墨白压低声音说:“书架上,就夹在一排书中间。”
云尚飞对这个答案表示质疑,景以柔也非常惊讶,记载平谛天隐私的大事记怎么可能被摆在书架上?可是明墨白没有理由撒谎呀!
明墨白也不解释,说:“我刚刚为了确认是他的日记,随便翻了几页,里面记载的内容真是太惊人了……”
“废话少说,快看……”云尚飞赶紧把明墨白手里的日记本扯过来,放在位于中间的景以柔面前,然后翻开一页。
三个脑袋立刻抵到了一起,借着从脑袋缝隙里漏下来的微弱灯光,他们认真地读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