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太子孙和被废的事情在整个东吴可是闹的沸沸扬扬,江东的文武百官哪个不知哪个不晓?那场皇室纷争差点耗尽了东吴的元气,最终还是张布和濮阳兴决定迎立宽容仁慈的孙休为帝,这场纷争才算平息掉。
尽管现在废太子孙和已经被平反,可这也让孙皓处在了尴尬的地位,按道理说皇位应该是太子孙和的,但孙和已死自然有孙皓作为嫡长子接替,可如今的皇帝是孙休,岂能把皇位白白的拱手让人。
于是孙休就效仿当年孙权那样,孙权即位后刻意淡化孙策儿子在江东的存在感,以稳固他的合法度,孙休也是如此,只是让孙皓继续做他的乌程侯,甚至连一座府邸都没有给他修。
所幸孙皓无意参与政治,整天游手好闲做一个流浪游侠,这也正和了孙休的心意,就当没有这么个人,所以其他江东臣子也对孙皓不甚了解。
但是孙皓存在感低并不代表他不存在,对于废太子孙和的儿子被配到乌程的事情全译是知道的,但没想到眼前这个孙皓竟然就是孙和的儿子。
全译并不害怕孙皓,但惧怕的是这件事情带来的影响,皇室宗亲被人当街殴打,这个事情传到孙休的耳朵里就是整个江东孙氏的耻辱,他全译如果不能处理好这件事,那么他的官运也就到头了。
良久,全译才平复好心情,恢复刚才严峻的面容,对着堂下的孙皓说道:“即便你不是乌程侯,本官也会秉公执法,不跪就不跪罢,你既身为苦主,自当将今日之事如实说来!”
孙皓也收回了刚才的傲然神态,一本正经的禀明事因:“回大人,本侯游历在外今日刚刚回到乌程,便在乌程街上看到周处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女子,本侯看不过去就出手阻止,却技不如人,被周处和他的狗腿子殴打成这副样子,如果不是两个过路好汉出手相救,本侯恐怕就死在周处手里了!”
全译眉头一挑,转而向周处问道:“周处何在?乌程侯所言是否属实?”
周处明知道今天的事情他不在理,不过还是昂着头强行解释:“乌程侯一派胡言,我分明是看那小娘孤单影只,唯恐她遇到坏人,才带着我那帮弟兄在周围保护,可乌程侯上来就拿剑刺我,我又不能任人宰割,还手就还的重了些!”
听完周处的这一番话,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做人怎么可以无耻到这个地步,孙皓将目光看向了全译,期待着全译的处理。
就连全译听完周处的话都止不住摇头,不过还是当堂谓孙皓说道:“乌程侯,周处所言我看也非虚假,这中间说不准都是些误会,不如你两家就此和解,这件事情传到上面相信对乌程侯也不是什么好事吧?”
一旁的万彧等了解事情的人瞬间都明白了全译话里的意思,这件事如果真的要闹到朝廷那里,孙皓再次进入皇帝的视线中,那对孙皓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可是孙皓并不吃他那一套,七尺的汉子不惧天不惧地,瞻前顾后的哪像是侠客所为,顿时孙皓就是火冒三丈,朗声道:“误会?全大人不妨将当事民女传来一问便知,其中是否误会自然见分晓!”
全译心下一沉,这传来一个乌程侯就把事情搞得这么棘手,再把张布的女儿也传来,那岂不是要捅破了天,这绝对不行,当即说道:“当事民女不是本地人,已经在返回建邺途中,自然无法传唤,仅凭你二人当面之词也无法断定此案。”
孙皓心头升起一丝不解,这郡守好快的动作,居然连鸾英是建邺人都查到了,不过这丝不解一扫而过,孙皓接着说道:“既然当事民女无法传唤,那本侯还有其他人证!”
“哦?什么人?”全译眼中闪过一抹疑惑之色。
“救本侯的两个过路好汉,此刻他们就在堂外,全大人召来一问便知!”孙皓再次昂挺胸,面色严肃。
“传乌程侯口中的两个好汉进堂!”全译只好继续跟孙皓磨耗下去。
一个衙役闻言匆匆的走出堂外,看到堂外正在等候的刘瑶、万安、文鸯三人,问道:“你们哪两个是街上对乌程侯出手相救的好汉?”
“乌程侯?”文鸯瞬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就是孙皓,他授爵乌程侯。”万安一脸风轻云淡的解释着。
而刘瑶好像什么都知道似的,一点儿也没有感觉到惊讶,向文鸯使了个眼色:“走吧,说的就是我们两个。”
文鸯这才点点头,赶紧和刘瑶随着衙役迈入县衙大堂。
刘瑶昂阔步神态自若的站在了大堂中央,而文鸯则是低着头似乎不想让其他人看到自己的面容。
“堂下之人报上姓名!”全译一拍惊堂木。
“草民刘瑶。”
“草民文鸯。”
两个人齐声应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