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文星笑意盈盈地向江成远敬酒,虽然不知道蒋文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江成远也自然地喝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喝完酒,蒋文星让人递上了一皮箱的钱,是不走账的现金,并笑着说,是这次的酬劳,他知道那些刁民不好搞定,能这样无声无息的扑灭,江成远肯定是出了力气的。原先的5oo万怎么能够?
江成远点点头,收下了。他本来就是收钱办事的,不可能跟蒋文星讲人情。
蒋文星又递上了一纸合同和一支,对他说,“这是一百万的股份,虽然现在是小钱,但远洋马上就要上市了,等上了市,就不止这个价。”
江成远很意外,挑了点眉,“我做的事,蒋董之前给的就已经足够了。”
蒋文星混不在意地笑笑,“我们是要长期合作的,江律师为万盛做了那么多,我们也该展示一下诚意。”
江成远拿起那份合同看了看,确定没有陷阱,白纸黑字,效力清楚,他却把合同放下了,“无功不受禄,蒋总想要我做什么?”
蒋文星仍保持着笑,只是眼神显得不一样起来,下肚的红酒让他脸色泛红,“我知道江律师前段时间收了个omega,”他拍拍手,包厢的门推开,有人领了三个男孩两个女孩走进来,清一色的精致漂亮,颈部套着阻隔圈,表示还没被标记过,“我想跟您换一下。”
江成远没有看那几个人,只是不动声色地看着蒋文星,他没想到会牵扯到肖舟,又隐约记得那天看到肖舟从这个人车上下来,嘴角不由拉平。如果这时候有熟悉些的人看到,就知道他不太高兴了。
蒋文星却不知道,看江成远不说话,只以为他在比较,“不需要你挑,五个换一个,再加上所有的钱和股份,绝不会让你吃亏。”
江成远错开眼,伸手去拿桌上的红酒,“五个换一个?蒋总好慷慨,我能不能问一句为什么?”
蒋文星听他这样说,没有直言拒绝,就以为有希望,微微一顿,然后说,“江律师可能不知道,我跟肖舟是老朋友了,从小一块儿长大,认识十多年了。”
江成远抿了口酒,闻言抬眼从杯口上看他,“哦?这倒真没有想到。”
蒋文星向后靠了点,“他后来出了事,我没能帮上忙,这次能再见,就是缘分,该帮总要帮一帮。”
“原来蒋总是想拉他一把,很讲义气。”江成远捏着酒杯轻笑了下,“可他已经是我的人了,你把他带走,就得再找个人标记他。”
蒋文星脸突然红了点,轻咳了咳,“对,根据恩赦庭的要求,他是需要一个a1pha看顾的。”
看见蒋文星的姿态,江成远的目光有些冷,“所以你想找谁呢?”
蒋文星说,“其实我跟他的关系以前就不错,也有情意在,这点江律不用担心。”
江成远点点头,“原来蒋总帮人帮到要把自己送出去,舍己为人,实在让人佩服。”
他话里都是讽刺,蒋文星也听出来了,“这种事总归两厢情愿的好,我跟舟舟十几年的交情了,感情不一样。”
“舟舟?”江成远冷嘲着笑,“你问过他了?”
蒋文星微一犹豫,就点头,“他也是这个意思。”
江成远砰的一声将酒杯放回桌面,动作有些重,玻璃杯不堪重负,从细长的杯托那儿折了,里头残留的酒液洒出来。
蒋文星面色一冷,以为江成远要火。
手下力道重了,江成远却只是拿了一旁的白毛巾擦了擦手上沾着的酒液,然后冷淡地说,“别搞得我像个棒打鸳鸯的恶人似的,如果蒋总已经私底下和人谈妥了,我没什么意见,就当顺水人情了。”
蒋文星万万没料到他那么轻松就能答应,整个人都怔在那儿。
江成远站起来,微笑了下说,“不好意思,我要去趟卫生间。”说着便离开了包厢。
一转身笑容便消失了,沿着过道走,越走越快,脸上的肌肉绷紧,像堵密不透风的墙。转过一个弯,就到了死角,没包厢也没人,只有一个杂物间。江成远停下脚步,转身靠着走廊的墙,牙关紧咬,额上的青筋都在跳。
他摸出手机,快地拨了号,不出几秒就接通,乍听到熟悉的声音,江成远有一会儿没说话,只有粗重的呼吸,那头传来的声音有些不解,“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江成远闭了闭眼,心里突然涌现一个恶劣的念头,他松了松领口,刻意压低了嗓音,听起来有些沙哑急促,“你现在在家?”
那头果然呼吸滞了下,江成远听到些窸窣的动静,许久才嗯一声,“你还好吗?听起来好像不太对劲。”
江成远继续喘,喉口却像忍耐着堵着点什么一样,“华城酒店三楼,你来一下。”
肖舟彻底紧张了,“你到底怎么了?”
江成远回答,“这里有个omega,信息素太重,我有点不对劲。”
那头声音瞬间杂乱起来,门几乎是砸着关的,肖舟说,“你忍一忍,我现在就过来。”连等电梯都嫌慢,凌乱的脚步和跑动时的气息。
江成远听着,嘴角一勾,笑了起来,是那种志得意满的捕获的笑。
蒋文星的那些话他只信了一点,比如蒋文星的确和肖舟认识了十多年,是很好的朋友,至于肖舟是否真的像蒋文星说的那样,想要换人,江成远并没有完全相信。但乍听到时,他还是有点动摇,这太不像他了,怎么会因为别人两三句话去质疑自己?可能蒋文星说的是自己最害怕的事情,就这么精准地击中了他的软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