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是基于姜云清压着他,没有姜云清,恐怕陆子陵早把他拽出来暴打一顿了。南初七知道的,所以死活不肯松手,继续和陆子陵运太极。果然在强大的对手面前,任何吓唬对方的姿态都像撒娇,更何况南初七这种人,俯帖耳里还悄悄带了个“操”字。
他不服。
当初姜云清罚他抄写论语时,他都捏着拳头恶狠狠地写,背地里搞小动作又不是一回两回了,有本事闹到本尊面前呢?
哈哈他不敢。
这里都是他的主人。
南初七拂开陆子陵的手,平和劝导:“知者乐水仁者乐山。你,桌下吧,我们好好谈谈。”
陆子陵早就累了,便大大咧咧地环着膝在旁边坐好,“你上哪学的口音?”
南初七诚实回道:“老胡教我的,土豆一麻袋。”
陆子陵闭上眼睛,点点头没说话。
这就是南初七暗里藏刀的窝囊,他哪里是在劝陆子陵要寻找内心宁静,姜云清听出来了:“你刚刚是不是说了抡语?”
怎么不是呢。
知晓武艺的人喜欢凭力气阻断水流,仁德的武者喜欢徒手开山锻炼身体。
南初七在告诉陆子陵,他的下场将会和水流、大山别无二致。
原本这也没什么,全宗门已经对南初七的每日一句抡语彻底无感了,放到现在说不过是虚张声势。主要是南初七旋即开口:“我们扯平了,而且你不能让我在我宝贝面前丢脸。”
这不拐着弯地暗指陆子陵至今孤家寡人吗?
他被戳中痛处,扑上来更加用力地对待南初七:“你死啊!”
除了三花庭最先起的老鹰捉小鸡,各家营帐前也是热闹十分。南初七在这场游戏中遇到了自己的克星,陆子陵非抓他不可,总是输那有什么好玩的。
他去旁观别人的小游戏,或是瞎子摸鱼,或是木头人,其实都大差不差,没能引起他过多的关注,所以他最后故意停在宋安之面前。
这边应该是在玩什么接力赛,轮到宋安之的环节了,南初七过来前,他很认真地用一块窄小木板顶着满满当当的茶杯走。
宋安之曾在秘境里跟着铁老大学过打铁,不止臂力惊人,心也细了许多。他的注意力全在茶杯上,保证不掉一滴水,却没现南初七已经靠近,或是说,他根本就不想理会。
南初七小步慢走,始终停在宋安之身侧,为的就是看他怎么护送杯子里的水抵达终点。
南初七好学上进:“你在干什么?”
宋安之目不斜视,打断南初七的话:“不是,你别逗我笑。”
茶杯就像一道封印限制住了宋安之,他不在这时候和南初七呛嘴,南初七也好少看到他心平气和,但是,激化矛盾是解决矛盾的最好方法。
原本他可以安然走完全程,孰知南初七问:“你还记得你当初在沔阳是怎么和我打招呼的吗?”
宋安之一时没转过来:“什么?”
“就像这样。”
南初七突然摆弄他的手臂,哗啦——水一滴没剩。
他之所以敢,是因为他是宋安之的主人。
与此同时,同样顶着茶杯的谢怀月从宋安之身边迅溜走,感谢大自然的馈赠,风风火火丢下一句:“哈哈,我赢定了!”
杯子里的水洒光,宋安之的封印解除了。
草原上爆出呐喊声——
“啊!南初七我杀了你!!”
经常杀人的朋友都知道,人际关系比尸体都难处理。宋安之一个过肩摔,南初七再次被摔跤动作击倒,在逃跑与反抗之间,他选择:“没吃饭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