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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夫妻相就是这样的(第1页)

碧落霞的仙府名为如梦关,从字面上,位于二山峡谷、河流之口,绝去人间尘土,似璇霄丹阙般难以琢磨,且其势难进易出,宏规大起。

如梦关绰约多仙子,草木竹石均有灵,弟子加以精修,可作一枕华胥梦,无形胜过蓬莱之境。

此山身在虚无飘渺间,得失荣辱如梦幻泡影,唯有当局者荒唐,因而未必能找到正确的路口,实乃碧落霞宗主故弄玄虚,如梦关不是一般人能踏入的。

其实南初七并不了解碧落霞的门派规矩,姜云清更是第一次来,于是两人迷失山中,稀里糊涂得还没搞明白方向,就被太玄阁的门生请去喝茶了。

明若清曾拜薛允申为师,如梦关也紧挨着仙盟太玄阁,山里任何动静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督察官已经盯了这两个外人很久了,疑似目的不纯,先抓起来再说。可是,有这么一座闻风丧胆的“门神”坐镇,哪还敢起什么非分之想啊。

南初七和姜云清跪坐在桌前,双双沉默着。

毕竟,这有点丢脸。

姜云清不说话是他在想太玄阁的阁主,那位曾在昆仑虚指点过他的前辈,可惜时隔太久了,他总不能相信薛允申创立仙盟真的是为他,至少,也是与他有关的案件,哪怕到了现在,他还是有种不可言说的耻辱感。

有人一句话成为美谈,而姜云清,却是因他多了一座太玄阁。

抬头就能看见挂在正厅的“一言而定天下法”,为刚正不阿、疏而不漏之意,亦是太玄阁的盟规。左右两侧各有狴犴对峙,公堂森严,凛然正气,几位门生又突然喊起南初七回答问题,他在云游天外,反应过来后支支吾吾,显得十分心虚。

不知怎的,来到太玄阁南初七就觉得自己要坐牢,可见江都薛氏威名远扬,该仙盟在修真界拥有独立审决之权,除非是重大案件,才能交由青云社一同处理,而像他们这样在山门口乱晃的,完全在太玄阁的管辖范围之内。

南初七的时间不多,下意识把这一辈子做过的坏事都想遍了。他不攻自破,选择主动出击,给自己挖好了坟往里跳:“青天大老爷,招,我都招。”

姜云清:“?”

原本只需要签个字的事,经南初七这么一搅闹出了大乌龙,很难说不是故意的。怎奈太玄阁诸位态度严谨,从不讲情面,更不看对方身份有何贵重,上位者一记眼刀过来,南初七只能先低头缄口。

所以如梦关难进的缘由也体现在此处,特别是外男,需严查家中三代,保证身世清白,否则就不是来太玄阁“喝茶”那么简单了。

这边督察官正按规矩办事,仙府外面却吵闹不休,半天都不得解决。南初七先看看沉默的姜云清,再看坐在高堂上的薛砚一脸平静,好像已经司空见惯。甭管旁人如何闹,他翻开身前的卷轴,问:“二位可有邀请?久留碧山又为何事?”

坏就坏在南初七和姜云清算是不请自来,因为他们没想到山中还有这么一套规矩,既倒霉又好笑,便如实相告是为了探望碧落霞席大弟子,迷路只是个意外。薛砚听后挑眉,“现今明宗主不在如梦关,看守自然要严厉些,这地方平日里可是没几个外人来的。”

为何无人前往如梦关,现在南初七和姜云清也知道了。

接着,薛砚吩咐门生:“去把薛静仪唤来,是真是假,得由她做个担保。”

门生点头应下,临走前又有些犹豫:“那…外面的二婶呢?需不需要告诉她仙府在办事,让她们先去别处?”

薛砚摆摆手,“无事,随母女俩去吧。”

这几个关键字眼被南初七捕捉到,但不太确定,有谁能够肆无忌惮地在太玄阁门前胡闹,偏偏又得了薛砚的放纵。待门生离开,他才问薛砚:“大人口中的二婶可是姓王?”

薛砚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

还真是抱子坞的王二婶!

当初那些妇人随明若清来了如梦关,自地认为该要为门派出一份力,因此王素珍携同几位姐妹包下碧落霞和太玄阁所有的吃食,大家都继续喊她二婶,她自然高兴,唯独不高兴女儿总是不听话。

他们听的最多的就是:“王嘉月你今天背完门规了没有?!”

王嘉月便是二婶那不省心的女儿,这名字是她拜入长老座下,由宗主为她取的,出自“陶嘉月兮总驾,搴玉英兮自修”,旨在碧落霞就是她们全新的开始。每当王素珍举着锅铲在后面追,王嘉月就跑来太玄阁避祸,薛砚实在无奈,毕竟阁主和明道长都觉得山中鲜活一点也很好,次数多了后他就睁只眼闭只眼。

王二婶一如他们在抱子坞见过的那般,嘴上功夫愈厉害,还能听见她女儿的“哎哟”声,应该是被二婶拽走了,而周围人紧接着玩笑了几句,气氛其实还不错。

至少太玄阁看起来也不是那么的严肃。

传唤薛本宁的人很快就回来了,薛砚从她口中得知事情经过,确实和这两人说的一样。

薛本宁是姓薛,但她也要遵守仙盟的规矩,盖了手印承担外人进入的责任,又是一套流程后,门生才肯放人。

“太麻烦了,以后再也不来了。”南初七叉着腰站在正门口,一边回望头顶的狴犴像,一边等着担保人薛本宁出来,他的抱怨都被姜云清听见了。

小狗也在门外等着,不过他向来是块背景板,无论何时存在感都极低,只向南初七轻轻点了点脑袋,其余的事还得由薛本宁来说。

从陈仓逃出来后薛本宁就一直留在如梦关养伤,她并不意外南初七会来找她,只是等得太久了,问过宋安之和唐沂的安危,她才卸下心底的石头,“他们没事就好。”

不过有个更严重的问题,薛本宁道:“角斗场全毁了,一点痕迹都没有,我觉得傅应松肯定也死了。”

谁做的心知肚明,这下想要抓住萧之悌的把柄比登天还难,他甚至可以毫无顾虑地出现在狼山围场上,就像两年前一样,竟没有人怀疑过他。

可他的目的始终如一,南初七见过,姜云清明白,薛本宁从角斗场里也能拼凑出零散的真相,她回头望向狴犴门,预感某些东西正在慢慢地消失,抽丝剥茧后现内核其实是福祸相依,她突然变得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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