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不是在家中仆妇婢女身上练出来的。
他使劲挣了挣,却像是苍蝇粘在蜘蛛网上,丝毫动弹不得。
只好扯开嗓子大叫道:“都放手!你们这群斯文败类。”
“卖!我卖还不行吗?”
“再不放手,烧了也不卖给你们……”
众人刚想放手,王鹤鸣在旁边悠悠道:“五弟,这个不妥吧。”
“这幅画,原先可是准备献给皇上的……”
陈子灿憋的满脸通红:“皇上信奉喇嘛教,这画哪能献的……”
王鹤鸣哼了一声:“这是我席家至宝,纵然不能献给陛下,也须得完完整整带回家里,怎么能卖?”
陈子灿咬牙切齿地吼道:“再不卖,老子就要被勒死了。”
“席修贤,你个小老婆生的贱种,你害我是不是?”
“你、你巴不得我死,是不是?”
“席修贤”气的七窍生烟,猛地抄起一把酒壶,“咣”的一声摔在地上。
“席修煜,你欺人太甚!”
“好!好!你卖,我让你卖!”
“你等着,回去看大伯咋收拾你!”
说完拂袖而去。
众人看他们兄弟反目,都愣住了。
陈子灿也是满脸怒容,低喝道:“你们还不放手!”
大家这才讪讪地放开,陈子灿坐下来,自己斟了杯酒,一口喝下。
喘了几口粗气,抹了抹嘴,这才苦笑道:“各位,来,各位都坐下,听我说说这幅画的来历……”
对自己想要的东西,谁还没有个好奇心?
众人连忙为自己刚才的流氓行径表示歉意,这才一一落座。
陈子灿又劝了一杯酒,摇着头缓缓道:“这次赈灾卖画,本来就是我一力坚持。”
“我这堂兄,自以为受了皇上召见,面过圣,又入了监。”
“生怕金尚书更看重我,将来压了他一头,所以,对这件事并不热心……”
周县令想起那天为赈灾筹款,席家兄弟已经起过冲突。
连声道:“确实如此,那天要不是席公子高义,下官可就……”
陈子灿摆摆手:“周大人不必如此,金大司马与你同乡,跟我父亲又是至交,咱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你有难处,我又怎能不帮一把?”
“几幅画算得什么?席家不缺这个。但是这一幅,却不同寻常……”
刘进士忙问:“席公子,这幅画从何处得来?”
陈子灿沉吟道:“这幅画是席家祖传。”
“据说,差不多三百年前,也就是元朝末年。”
“席家祖上,曾经变卖家产,跟随诚王张士诚,建立大周国。”
“后来洪武登基,我祖上惧罪,归隐于洞庭湖畔,以打鱼为生。”
“有一日天色将晚,湖上风波乍起,烟水空蒙,他正准备驾舟归家。”
“却在湖边遇到一个道人,星冠羽衣,眉目疏朗,一派仙风道骨。”
“他对我先祖说,要去君山一游,问可不可以送他一程。”
“我先祖那时孤身一人,无牵无挂,本就是个豪放不羁的性子。”
“看这道士状貌不俗,也没拒绝。”
“只说君山遥远,今日已晚,天色又不好,请他到家小住一宿,明天再去……”
“那道士大笑道,我看你也是个豪杰,何必这么多顾虑!”
“无妨,此去君山,片刻就能到,保你还能赶得上回来,睡个好觉。”
“我先祖还有些将信将疑,那道人却已经跳上船头。”
“无奈,只好拨转小船,向着君山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