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明,自幼年时便上熙山,追随慧戒禅师修习二十载,而后十载遍访天下佛门,讲经说法,世间尚无可应之敌,在龙岩寺内威望极高,江湖上有语风传,慧聪方丈圆寂后,唯有玄明,可撑起佛门大旗。
熙山佛顶静室。
有一中年僧人席地而坐面朝一间宽阔静室,手中硬木佛珠红的亮,于指肚间摩挲,中年僧人面容清癯,身高不足五尺,大耳垂肩,双目紧闭双唇微微起阖。
“咚……”
佛顶洪钟再响,中年僧人指尖一停,双目微微抬起,矮小身材缓缓站
起,来不及拂去身上灰尘,冲着洪钟方向,双手合十,深沉的念了句阿弥陀佛。
“咚……”
“咚……”
……
洪钟连响数声,矮小僧人一动未动,仍是默念佛号,一手持大竹扫帚的年轻沙弥手中一个劲头不稳,阵阵沙土弥散而出,将那矮小僧人笼罩其中。
年轻沙弥一愣,将竹扫帚揽在手臂间,双手合十歉意道:“玄明师叔。”
颂念佛号的矮小僧人听闻声音响起,微微抬眼,温言道:“无妨。”
咣当。
还未等二人说完话,静室大门蓦然开阖,一阵精炼气息将那漫天灰土尽数散去,讲僧玄明微微转身,施礼道:“恭迎方丈出禅。”
一花甲老僧缓步迈出静室。
“咚……”
“阿弥陀佛。”
老僧每一步便踏着一声洪钟镇响,接连三步,老僧走到玄明身前,望着天边金阳,喃喃问道:
“你慧能师叔可曾归来?”
“慧能师叔自下山后尚未回寺。”玄明脊背微微高了几分,恭声说道。
“哪癫僧呢?”老方丈慧聪又问。
“济戎大师也未至寺中。”
“哦?”老方丈慧聪略微沉吟,哑然一笑道,“如今这世道,那癫僧竟然这般不放在心上。”
慧聪方丈摇头苦笑,“我闭禅之日,王朝可有书信传达?”
被誉为龙岩寺玄字辈之的玄明讲僧微微摇头,“自苦禅山宏源上师离去后,未有书信至寺中。”
慧聪方丈微微颔,不知是赞赏还是如何,自语道:“下大棋,果真需要好生的耐心。”
熙山脚下。
“咚……”
当最后一声洪钟声响起,原本湍急汹涌的人潮为之一滞,街路上数万信众脚步随之一缓,有人身旁位置狭窄双手合十低头诵经,有人身旁的地界宽裕些,可跪倒在地,朝着那心中圣火的方向叩拜上几个虔诚的叩礼。
如今这光景,那龙岩寺各殿中的头柱香俨然不在,虽说那庙宇中头柱香不在,但心中的敬畏可是从未停歇过,这几个叩算是将众人心中那股名叫信念之火燃烧的蓬勃不已。
熙山脚下,数万人同时颂念佛号的场景极为震撼,此刻无论是仰佛者或是无关者,心神均是震荡不已。
身着淡黄色法衣的异域僧侣正在其中,望着那钟鸣方向,年轻僧人微微一笑,手腕轻扫,一阵劲风奔袭而出,漫天气机被僧人尽数牵动。
这熙山脚下的磅礴灵力随年轻僧侣手指挥舞升腾而起,缓缓汇入异域僧人眉心。
灵力气机翻转了几次,被年轻僧人吸纳至眉心,僧人额间火纹灿若朗星,气机磅礴之时,僧人身形直掠而起直奔龙岩寺山门,火纹自眉心起转瞬布满周身,年轻僧人似佛陀浴火临凡而来,浑厚声音似洪钟大吕,响彻天地:
“小僧苦禅山桑吉,奉上师晟冉之命,前来拜访龙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