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來還是當初給這送校報的時候了。」當時城內幾所高中的文學社有聯誼的交流傳統,當時他是文學社的成員,學校出了校報就會給附近的兄弟學校送過去交流。
「我其實是元中畢業的。」說起來如果辛秋也是元今人,應該也是在這念的書,也不知道他會不會是他的校友。
「那這樣倒也不意外。」
「我是第二中學畢業的,我之前初中考體育的時候,去的就是你的學校,那是我第一次進元中,只覺得學校到處都是階梯,對了,還有那座靠近學生宿舍在學校後山的那條康橋讓人印象深刻。」
「不知道這橋是不是跟徐志摩寫的再別康橋有什麼關係,但當時就覺得很文藝,不過那時年紀小,這詩還沒學到,只是聽說過,意思也是一知半解的,要體會些多餘的風花雪月是沒有的了。」
「但那時我遠遠地看見他們在橋廊中經過,極其容易令人心生嚮往。」畢竟元中是蛋城最好的高中。
當時的他其實也很憧憬這所學校,但最後還是沒有考上。
「你體考那個時候,我應該在讀高三或者大一。」
「這樣一看又好像差得挺多的。」
何忍冬看他,在思考他所說的差的很多到底是指哪些方面。
「那時第一次進入高中,而且還是蛋城最好的學校,可真懷念,雖然我那時我考的體育成績並不是很好。」然後他笑了出聲,因為他當時扔鉛球扔出了個很爛的成績,是他體育老師看了都會想拿球砸他的差。
「想進去看看嗎?」
「不知道現在給不給進去。」這會正是暑假期間,但不少學校會有保安看守,之前假期期間是可以讓人進去參觀走動的,他的學校也如此,不過這會好幾年過去了,也不知道還能不能進去。
何忍冬去保安亭問,裡面的保安跟他聊了幾句,表示理解他們回來看母校的心情,但有規定不能隨意放人,雖然沒有說一定要進去一趟,但現在剛好經過有了想法,就覺得還是有些遺憾的。
辛秋看他那懊惱的樣子調侃了他幾句:「元中這樣的好學校,宣傳欄里的優秀畢業生榜上應該能張貼個好幾年的,要不何大夫你去問問人家能不能去上頭找找你。」
幾乎每個初高中都有張貼畢業考上好學校或被評為優秀畢業生的大紅榜單,被掛在宣傳欄上用來激勵每屆學子,何忍冬這樣的人,應該不論在哪都是佼佼者吧。
何忍冬想著自己母校的龍虎榜上應該是還有他的名字在的,不過好幾年過去了,按照年份算,他應該已經被挪去了文字欄,總有的青年才俊源源不斷地出現並在榜上增添的榮耀,畢竟一代有一代的風采。
「何大夫這種優秀學子應該會是當年學校的驕傲吧?安醫大那樣的好學校應該足夠讓你榜上有名個好幾年的了。」
「榜單上始終都人才輩出著,優秀學子這麼多,說不定我已經是壓箱底的歷史了。」
「那有機會進去,我可得好好查看一下。」
「之前是位大爺,能記得好多人,我前年還刷臉進去過,這回換了人,行不通了。」他故作惆悵地跟辛秋說著。
「早幾年剛高中畢業上大學那會還能跟人家說自己是學生糊弄進去,現在不行了,年紀上來咯,我們現在的樣子可不似當年那樣青春。」
何忍冬搖頭,表示對他的話顯得一副無從下口去反駁的無奈樣子,讓辛秋實在忍俊不住。
「何大夫你要不說你是學校的老師吧,現在這臉當學生證刷是不行的,但我覺得拿去當教職工證還是可以的。」
不過玩笑歸玩笑,其實從兩人這些年逐漸沉穩的行為舉止和說話的涵養中,兩人身上歷經沉澱和不斷雕琢而生的氣質是騙不了人的。
真要去分析,年過三十的何忍冬閱歷雖然算不上老,但對上跟他差不多年紀的年輕人而言,他的心智和三觀的確要更甚一層。
要辛秋來說,氣質要更像大學文質彬彬的文學教授。
何忍冬咳了聲,故作認真道:「下回帶學生證給人家看。」
「這樣說我反而想看一下忍冬你學生時期的模樣,怎麼說呢?不大好想像。」他笑了笑,對此來了興。
也不知道那時他會不會也是這樣老氣橫秋得很。
「下回有機會給你看。」他其實也一樣好奇在辛秋在元今念書時的樣子。
等到了臨近的地方,他們將車停在了村口,兩人閒庭信步地走著進去,聊起了路上看到的所見所聞。
在交談中,路程和時間似乎被消磨成了易散的雲煙一晃就過,沒走上多久,兩人就到了要去的水庫附近。
「我有認識的人在山上的廟裡,我得去找他一趟,要一起上去嗎?」
辛秋歪了歪頭示意他會跟上,說道:「走吧。」
上山的路依舊是那些上了些年份的水泥台階,不過沿路插了些彩旗。
他高中的時候上來過一趟,山上是廟,那時還沒有人住在這守著,也只是有兩間不大的屋子充當著正殿和偏殿供著佛像。
他想既然是何忍冬的朋友,應該是些學道的師傅。
但他卻發現迎接他們的卻是個穿著僧服的和尚,他不免有些驚訝。
他們在打招呼,何忍冬在跟對方介紹自己,然後何忍冬問他:「辛秋你要一起進來喝壺茶嗎?」